第1章（1 / 2）

顾寻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被拷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明晃晃的灯光从眼皮直逼大脑，穿刺一般，使他发出一声暗哑的呻吟。

“醒了？”一个十分冷冽，宛如北国寒冬的声音响起。“醒了就回答问题。叫什么名字？”

这声音似曾相识，顾寻抬起头，对上一双坚冰一般的眼眸。虽然头痛欲裂，却还是咧开嘴笑了：“时警官，别来无恙啊。”

时彻靠着椅背，蓝色衬衫领口微敞，环抱双臂，无动于衷。

“叫什么名字？”

顾寻摊开手掌，把脸埋进去，抹了一把，再抬起来，笑意不减：“咱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再这样，我可伤心了啊。”

时彻没说话，倒是旁边坐着的一个警察停下手中的笔，训斥道：“严肃点，知不知道这是哪儿？”

“知道啊，”顾寻还是嬉皮笑脸的，“局里呗。哎时警官，不是我说你，好歹是熟人，温柔点儿不行吗？”

说着他抬高两手，手铐连着的铁链哗啦啦地响。

时彻手中捏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这时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伸出两根手指，推到顾寻面前：“认识她吗？”

“认识，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唱歌。不瞒你讲，唱得真不错，我觉得她应该出道——”

“她死了。”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顾寻抻了抻脖子，神情没怎么变：“是吗？”

“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时彻的手指轻点了点桌面：“我建议你配合一点，对于减轻你自己的嫌疑也有帮助。”

“我没什么可说的，跟我没关系。”

“那就说说其他的，”时彻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昨天晚上你是几点到的‘魅蓝’夜总会？”

顾寻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差不多十点吧。”

“是谁叫你去的？”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

顾寻掀了掀嘴唇：“林城。”

时彻再次从档案袋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顾寻面前。“是他吗？”

顾寻很不情愿地瞟了一眼：“是。”

时彻用两根手指把照片拖回去：“他受了重伤，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顾寻又抹了一把脸，拽动手铐上的铁链哗啦啦地响。

“你是怎么去的夜店？”

“开车。”

“什么车？”

“保时捷。”

时彻又取出了一张照片：“是这辆吗？”

照片上的保时捷跑车已经面目全非，车头严重变形，玻璃几乎全都碎了，流线型的车身被压扁，简言之就是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顾寻的右手拇指轻轻擦过食指：“都被撞成这样了，我不能肯定。”

时彻没有急着收回照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好好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断片了行不行？”顾寻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正缓慢逼近数字6。

时彻道：“今天凌晨1点半，你的朋友林城开着你的车离开‘魅蓝’夜总会，在第一个路口被一辆大货车撞飞，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这个姑娘叫郑筱，今天凌晨被酒保发现死在夜总会里，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左右。而你，是在酒保报警后被警方找到，醉倒在夜总会的后巷里。你为什么会醉倒在那儿？”

“喝多了呗，怎么知道自己倒在哪儿。”

“路口的监控录像显示，你抵达‘魅蓝’夜总会后，就把车开进了后巷，此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直到被我们发现。”时彻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神愈发犀利，步步紧逼。“而夜总会的后门正连接着那条后巷。”

顾寻耸了耸肩：“我的确是从后门进的‘魅蓝’。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