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魂（1）（1 / 1）

焚天火一事解决后，谢昀依旧每日割莲花，和龙雀一起培育九幽龙雀兰。

这一日，无归海上不知何时已开了一朵巨大的冰莲，莲花中心坐着一个人。谢昀仰头便看见那张容颜绝世的脸，只是对方神态冷淡，看上去并不好相处。

“你怎么在这里？”他说。

“他和西荒龙王有一战，就在今日。”那分魂说，“那龙王不好招惹，难缠得很。”

这分魂话语中的“他”自然指的是本尊。

“他不就是你？”

“是，也不是。”分魂轻声说，“我是以前的他，他要是死了，我还可以活着，我要是死了……他也将一同死去。”

这分魂有着与白雪歌相同的样貌，但却要更年轻一些。魔化成人形后，肤色比常人苍白许多。白雪歌眉眼漆黑，而肤色胜雪，唇色十分浅淡，整个人在光下有种不真实的美。

“东海将人魔两界隔开，天魔一族被封印在海水之下的地狱深渊。西荒龙族迁居海上，镇守八道用于封印的定海柱，至今已有万年。”分魂说，“我以神识查探，八根定海柱之一已经损坏，若再受灵力重击，有碎裂的可能。”

“那龙王恋慕他已许久，也正因如此，下起手来绝不留情。”分魂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之事，他漆黑的眼睛看着谢昀，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这道分魂在冰湖待了千年，魂魄已经开始消散。”

他道，“今日，我和他之间，你也许只能留下一个。”

魔界，东海中央。

白雪歌脚下的海水都已被冰封，手臂上的血顺着七星龙渊的剑刃成股地流下，又被迅速地冻结，碎裂成齑粉随风消散。

西荒龙王道：“也许你可以把剑放下了。”他顿了顿，“你不该用剑，除了吕尘归剑，这世上其他人，都不该在我面前用剑。”

他未着甲胄，手中所持的长刀名为龙钩。此刃以巨龙尸骸尾部鳞片炼就，锋利非常，出鞘必定饱饮鲜血，直到战场上的敌人全部倒下。

“你在等谁？”龙王说，“皇甫东海已在世间销声匿迹，周围海域已被封锁，七尊其他人不会得知。现在，无人能够救你。”

“那不重要，”白雪歌冰冷地说，“龙族觉得东海太小，想做魔界共主吗？”

这句话犀利得让气氛为之一滞，片刻后，龙王柔声道：“东海的确太小了。”

“妖族凋零，龙族自西荒而来，本应繁荣千秋，成为一方霸主。却只能困于东海之间，这八道定海柱是龙族的骨骸堆就，但现在魔界——已经没有了西荒龙族的位置。”

龙王引动龙息，多年前那巨蟒留下的暗伤开始发作，白雪歌气血翻腾，死死握住七星龙渊，疼痛和鲜血使他忍住了跪下的冲动。

“这伤是为我而受。”西荒龙王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揭下那张脸上的面具。“但你不知道，为什么你会伤得这样重，这么多年来，无论服用多少药物，都无法将它治好。”

“因为它是我给你的纪念，是你终其一生，也无法抹去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