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佛冷坐在大殿侧边的凤椅上,双眉紧蹙地看着殿中的芸芸众人,太阳穴一阵抽搐。
自己怎么又回来了?冥君和孟婆他们是在玩她吗?怎么她的生死轮回总是出现问题啊!能不能让她喝碗孟婆汤,忘记前尘过往,好好的投个胎?
“皇上,我南峻为使两国友好邦交,特将瑜澋公主送来联姻,这才刚刚入宫,我们这些使臣都还不曾离去,就遭受了这般的奇耻大辱!敢问皇上,是不愿交好,还是欺我们国小无人?”
正于佛冷还未缓过神来时,便是听见眼前的这位双鬓花白的男子慷慨陈词,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一位身穿华服,头戴凤冠的美人儿,面色冰冷高傲的站在男子身旁,只是漂亮的脸蛋上多了一块红红的手掌印,与她那姣好的面容十分不协调,让人见之一阵心疼,只希望那一巴掌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也不愿意破坏这样的美好。
这是闹的哪一出?佛冷心想,好不容易结束了这悲惨的人生,然后带着记忆去到了另一个时空世界里走了一遭,享受了几年自由自在的日子,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梦,自己又要回到这悲催的人生了?又要她尝一次被心头之人亲手杀了的悲惨遭遇?
冥王爸爸求放过,是亲生的吗?能不能让我正儿八经的轮回一回?
想着,佛冷不禁的发出一声苦笑,却突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抬头一看,果然那十几双眼睛又一次齐齐盯在自己身上。
刚刚那为慷慨陈词的男子顿时被佛冷这轻蔑的一笑惹恼了,高声道:“若皇上今儿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南峻必倾举国之力也要为公主得一说法!”
佛冷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她旁边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他头戴红宝石金冠,腰束黄龙宝带,一条九爪翔龙盘踞在他身上,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他太过英俊,使他浑身上下闪烁着光芒,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凌厉的双眸俯视着大殿里匍匐于他脚下的众人。
佛冷知道是他,那个曾经与自己耳鬓厮磨,后来却是他的一杯毒鴆将自己的性命了结去了的负心人,他就是北魏国的君主拓跋焓!
传说二十二岁登上皇位,然后开疆扩土,北魏国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声名远播的一代君主!
佛冷一阵无语,得,自己又回来了。
拓跋焓未开口,坐在他另一侧的太后带着和善的笑说道:“使臣息怒!皇后不知分寸,让瑜澋公主受了委屈,这件事哀家一定秉公处理!”
男子露出几分得意,用一种带着几分威胁的语气说:“如此甚好,还请皇上和太后速速定夺,吾国也不想看到两国兵戎相见的情况!”
太后扭头望向拓跋焓,商量商量道:“皇儿,你说呢?”
拓跋焓沉默片刻,完美雕刻的冷峻面孔转向了佛冷,暗沉犀利的眼神也随之扫了过来:“皇后,你可知罪?”
佛冷下意识地抬头,猛然撞上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曾几何时也是对自己温柔过,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自己,此时却没有了半丝柔情,犹如六月里的飞天白雪,冷得透心,寒得刺骨,她心下微微一怔,明明已经是经历过一次的,此时心还是会有些许波动。
佛冷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渣男。”
正在佛冷神游时,扑通一声,身侧的小丫鬟跪倒在地,不停的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皇上,不是娘娘,不是娘娘打的,娘娘刚刚醒来,还没有完全清醒,况且娘娘也没有这么大的手劲……”
“大胆!皇上说话,你一个奴婢敢插嘴?”使臣立刻站了出来呵斥道,吓得那小丫头更加是颤颤巍巍了。
佛冷眉头一皱,黝黑的眸子懒懒的眯了眯。
不要被小猫温顺的外表蒙蔽,它们依旧有锋利的爪子,还有那一颗与生俱来藐视一切的心!
佛冷不急不慢的说道:“你才大胆!这里是北魏国的后宫,你一个南峻国的使臣又有什么资格插嘴?”虽然声音柔和,却是坚实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说毕,把目光投向了拓跋焓,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使臣一愣,恼羞成怒,脸涨红起来:“你……”
佛冷却依旧没有退让,冷冷呵斥道:“你们公主既入了我北魏国的后宫,后宫之事便是皇上的家事,我北魏家事岂容你一个外来使臣插嘴,若是要谈及国事,那便说明公主还未是我北魏的人,那便把公主先带回南峻国,再派使臣来谈!否则,就别在这聒噪!”
众人听闻,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一阵冷风袭了进来,顿时一片诡异的寂静,无人敢站出来驳回。
“你……你……!”
使臣手指直指着佛冷,牙关打战,怒发冲冠!如同京剧里的老生。
而佛冷依旧面不改色道:“本宫乃北魏皇后,你这般无礼的指着本宫,是何用意?”
拓跋焓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定在佛冷身上,冷冽的目光带着些许诧然,端疑着这个长年相守的枕边人,一向恃宠而骄,专横跋扈,只会与他胡搅蛮缠的皇后,何时变得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了?还是自己已然忘记了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
但这样的欣赏与玩味也不过一瞬,拓拔焓不屑一顾地撇开了眼,他是帝王,他习惯了那种藐视一切,特别是眼前这个女人,在他看来佛冷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瑜澋公主不卑不亢的跪下说道:“皇上,既然瑜澋已经入了北魏国的后宫,就是北魏国的人。既然是北魏的人,便也是要皇上给瑜澋一个公道的,难道身为皇后,就可以平白无故打人?就可以独权后宫,欺辱嫔妃吗?那北魏的礼法何在?北魏的宫规何在?皇后这般的蛮横,怎能掌权后宫,母仪天下?”
瑜澋公主环扫了一圈殿中立着的后宫佳丽们,动情地说道:“据瑜澋所知,皇后平日里霸道专横,后宫姐妹们多有受欺凌者,却敢怒不敢言。瑜澋今日也是依仗了母国的庇护,才敢直言要一个说法,就是要为后宫姐妹们讨一个公道,哪怕因此受罚,瑜澋也绝不退缩!瑜澋已经为北魏的人,便是要为北魏,为皇上着想的,若是皇上再如此纵容皇后下去,对她的蛮行置之不理,恐怕将会成为他国的笑柄!”
好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极具煽动力,后宫嫔妃们闻言,一个个朝她投去感动钦佩的目光。
佛冷不由地感叹,用这般拙劣的伎俩,就想着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了吗?也是,自己以前是替拓拔焓这个渣男背了多少黑锅,才会这般的不得人心,引得人神共愤。但自己没有忘记,自己不曾碰过她半分,她脸上的红印是她自己打的。
太后听了瑜澋公主的话,却是十分动容,再加上她又是这瑜澋公主的姑母,她自然是更偏爱自己的外甥女:“瑜澋起来,哀家一定为你主持公道的!”
“谢谢太后。”瑜澋公主起身,垂眸的刹那,嘴角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