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陆恒希呼了一口气，一股烟酒夹杂的味道。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和手，满是烟味还有那个人身体的味道。

怪味。

“啧，随便了。”陆恒希平静的打开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睡了吗？

“啪嗒。”陆恒希打开了灯，有些刺眼，不自觉的眯住了眼睛。

慢慢睁开眼睛才看清老陆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陆恒希的心咯噔一声，假装平静的换了鞋：“还没睡？”

“你老师给我打电话，你下午就不在学校了，你去哪了？！”老陆转过头看着他，生气的情绪中夹杂着几分不可思议。

陆恒希冷静的分析着老陆的语气，想着最好不要惹怒他。

“和同学发生了点口角。我以后，不会了。”陆恒希低头看了看他的水杯空了，走了过去，“爸，我给你倒茶。”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老陆站了起来，手一挥打翻了茶杯，全部洒在了陆恒希的衣服上。

而两个人的气氛和关系就像这茶杯刺耳的粉碎声一样，变得不堪一击。

陆恒希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气到发抖，却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逐渐发红的眼角，还有掐出血的掌心无力的表达着他的心情。

“你抽烟了？还喝酒？”老陆凑近盯着陆恒希的脸，陆恒希清楚的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深深的失望。

哦，还有愤怒到几近变形的脸。

“对。”陆恒希没有丝毫犹豫。

“不上学就是去干这些？！”还没等陆恒希反应过来，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他的脸上。

“呵。”陆恒希舔了舔出血的嘴角，“打的好，再来啊。”

“你……！我以后没有你这个儿子！”老陆指着陆恒希破口大骂，食指不停的颤抖。

“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儿子吗？”陆恒希终于忍不住了，抓住了老陆的肩膀，好像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无从发泄过一样：“你，你管过我吗？对，我妈都没了，你希望我有多好？你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自己，都是我自己在扛！！你为我做过什么！？”

陆恒希的声音越来越沙哑，直到无法发音，他慢慢松开了老陆，眼睛空的像一个深渊。

老陆愣在原地：“我明天走。”

“随便。”

你还不如就别回来。

老陆不敢置信的盯着陆恒希，在他的视线下，陆恒希回到了房间。

隔着房门，陆恒希能听见他叹气的声音，还有玻璃碰撞的声音，他应该是一个人在外面喝酒。

怎么好端端的父子就变成这样了。可是陆恒希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唉，今天真的够了。

陆恒希把衣服脱了下来，幸好不是校服。他擦了擦上身，衣服等老陆走了再洗吧，他现在真的不想出去。

终于躺下了床上，陆恒希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心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

半夜里，门外还传来老陆的声音，说的什么也听不清，含含糊糊的，可能是喝醉了。

陆恒希翻来覆去，闹腾了不知多久才勉强睡着。

夜里四点，沈清宇才下班。

“小沈，路上慢点啊。”

已经累的扛不住了，但还是强硬挤出了个笑容：“好，再见。”

这个城市最寂静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见了无数次了吧。

现在这会，路上几乎没有人。沈清宇实在困的受不住，差点站着睡着。

好想睡觉。

回到了家已经快五点了，按正常的时间点他再睡一个小时就该起床上学了。

沈清宇一分钟都不想耽误，推开房门就倒了下来。

短短一天，每个人都经历着各种的喜怒哀乐。

这个城市有时候很小，有时候很大，大到所有的悲伤都各有不同。

一夜无梦。

清晨，陆恒希跟着自身的生理钟自然的醒来。

门外静悄悄的，他推开了门看了看，已经没有那个人存在的痕迹了。

这样也好。

今天他还很忙，要上学，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下晚自习他还要去看电影，才没空搭理他。

他不愿承认自己心里闪过的落寞，只有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个地方，哪里是他的家啊，早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