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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耶非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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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幽光自岩隙后透出,片刻后,重琏附目其上,我也从旁屏息张望。

岩壁后是一处深阔石室,不同于西邙山腹的森然可怖,火把之下,一切似乎有条不紊。百十个金仙或坐或立,围成一周。坐者状似离魂,睖睖睁睁,多着别府服色。立者莫不肃然,一色金白西府装扮。

灵力从这些金仙身上源源而出,在当中汇成一团耀目金芒。金芒下隐约一个大阵,阵中虚影邈邈,仿若山峦。阵外左角却赫然立着一班妖灵,口中有声,不知所议甚事。我心头一动,此处金力勃发,许便是金天阵眼!

这时群妖议毕,露出当中首脑。我心下登时一沉,竟真是许久不见的黄家阿郎和螫虫妖阿骄!他两个目注金芒,手上动作不停,不知在施何法。

还没等我瞧个仔细,重琏已悄然退回土中,向左后行去。我不由一愣,他甘冒奇险,却非为破此阵?

遂低声问道:“殿下此来究竟所欲何为?”

重琏不答,呼吸声渐粗且促。我觉得不对,伸手在黑暗中一抓,滑过他脖颈,掌下竟一片火热。

他一把格开我手,行速愈急。我拦在他身前,恼道:“殿下是中毒了还是中术了?此事耽搁不得,快随我上去医治。”

他怒道:“怕了就自己上去!”

我气得冷笑:“你不怕?你不怕什么,不怕金母?愚蠢至极,不怕死?那我几回相救倒当真多余!”

忽然肩上一紧,重琏双手铁箍一般:“你救我?你为何救我,你究竟是谁!为何你能随意幻化真身和样貌,监兵神君、朱雀宫弟兄之死到底与你有无干系?哼,我既敢来,何畏此身,孟章兄和弟兄们俱在等我,你若不想死便休要再拦!”

他陡然激忿,将我唬了一跳,不自觉退开一步,由着他疯虎般冲了过去。

我在后一路追,一路想:原来他是为今日被俘的仙君而来。前回朱雀宫西荒折戟,他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定如何自愧自悔,为此此番才不顾阻拦定要赴险。心中愈沉,我有悔,一心护妖,他有愧,执意救仙,也不知都是甚缘法。

忽而前方见亮,我足下立缓,重琏却恍如不见仍在疾奔,我拉他不及,被他稀里糊涂带着也栽了下去。

慌忙中以掌撑地挺身一瞧,只见过道昏黄的火把下,一条青石**倾斜向上,尽头处聚着许多守卫,正聚在一处牌赌,吆呼有声。**两旁的墙上却内嵌着一排排儿臂粗的铁栅,从中散发出的一股股腐朽刺鼻之气直冲天灵。看来天界手上舆图不假,竟当真被重琏找来了玉山地牢。

守卫们吃他一吓,几个没瞧真的还以为长官来巡,立刻去掩桌上牌币。便是看真的也兀自发怔,直到几个灵醒的先瞧出不对,不知哪里喊了一声:“寇来劫牢!”,顿时阖牢一震,拔刀声呼喊声连成一片,一齐杀将过来。

我侧目去瞧重琏,心中直觉不妙。昏黄的火光中,地底洞窟的一切都如此黯淡,只除了他!他唇角轻钩,与往日似乎并无不同,只是原本白玉般的面色此刻却红赤得简直能滴出血来,神色更与平素迥异,目中杀意滔滔,如癫如狂。

守卫们瞬息杀到,我还未如何,重琏身上已暴起团团烈火。他张口一声锐啸,臂展如翼,火焰为羽,瞬间赤炎将数丈之内的守卫吞没其中。这毫不吝惜灵力的一招将地牢化成火海烘炉,孱弱者立化飞灰,悍勇者却被激起凶性,纷纷舍命扑来,他避也不避,顷刻间便中了几刀。

我听这声凤鸣,心中已暗暗叫糟,果然墙后倏忽窜出道道黑影,追兵来了!我怕金母也闻讯赶来,忙呼喊重琏,他却不顾伤势,扑到一个个牢门前高呼起“孟章兄!翼宿!”。

我好气又好笑,眼见群狡刀锋已到他心腹,忙使出一招“千山燕去”,替他打掉。忽然忆起紫微探地时归者的惨状,立时打了个突,拽起重琏就走,口道:“我不知你原本有何计策,但时机已逝,随我去罢。”

话未毕,胸口一痛,循剑看去,重琏目光凶狠,已连我也认不得了。他见我不死,仍拖他要走,竟提剑又一剑刺来。我又气又恨,运力将他不知打哪抢来的破剑震成齑粉,强捉着他往牢顶冲去。

牢顶却陡然大亮,自无名处刺下万道金光,我折身退回地牢,还未立稳,耳中便传来金母笑声:“忘川圣君肯再登玉山,是老身之幸,咱们还未共商大计,如何着急要走?”

金母未至,我一直提心悬胆,此刻突闻其声,面上无情无绪,双目却向重琏射去。他目中狂意早满得几乎要逸出来,口中却兀自大笑起来,笑面如哭。我手一颤,将他拍晕过去。

金母下降,望着我笑:“圣君真是好兴致,回回登门真身皆有变化。”

我微微尴尬:“不知金母如何认出我来?”

金母叹道:“游魂善水者虽多,以一式‘千山燕去’震飞狡王之刃者却非道君之境不可。水系,道君,不愿显露真身,且能幻化真身者,除了圣君,老身倒不知还有谁了,方才斗胆一唤。”

我十分服气,笑道:“本君愧忏,不敢见金母。”

金母道:“老身也好奇,圣君此刻为何在此,莫非,钟情此子。”

我笑容一敛,地牢中才烧得通红的石板上忽然便结满冰霜,漆黑的**中似有银白飞舞,缓缓飘落在金母的肩发上。“金母说笑了,本君救他不过为报忘川之恩。今日我无意与金母为难,也望金母莫要阻我带他离开。”

金母似乎想起了壅水一役,挥手撤了洞顶术法,笑道: “圣君莫恼,圣君要去,老身既不敢拦,也拦不住。只是前回玉山,蜀中雨夜,再加上这一回,多少恩也还尽了罢。”

我不言不语,提起重琏便往上冲,却仍快不过金母轻声自语:“也不知尔为欺吾,还是自欺,须知孽缘不寿,终致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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