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2）

出水后有点走不动路，顺势倚靠在他身上，其实没花多少力气，我只是想黏着他，江爵很干脆地抱着我进了浴室。饿和困倒是真的，几乎全程神游着被江爵按着洗澡，我坚持礼尚往来，也不知是嫌我动作慢还是不专心，泡沫才打到他小腹上，江爵就打开了水龙头。我确实想入非非来着，看来要摸遍他的肉体只能等下次了。

擦干净换上柔软的短裤t恤时头脑恢复了一丝清爽，江爵叫了晚餐，我们在露台上边赏景边等。镶嵌在墙壁里的圆灯照亮了蜿蜒的石阶路，别家的游泳池被水下灯光照射如莹莹碧玉，餐馆里更是灯火通明，隔着老远也能听到喧闹的人声和背景音乐。

人多是任何一处知名景点的特点，加上是旺季，夜刚刚开始，看得见的露天餐厅里有很多或许从日落前就坐着的食客，小路上还有散着步拍着照的游人。墙壁上的吊灯勾勒出建筑的轮廓，门头灯照亮了留宿者的临时港湾，餐桌上的小台灯点亮了每一个小世界，从高处的天空向下延伸至再也建不了房子的峭壁，明暗不一错落有致。

黑夜与海面融为一体，坐落其中的邮轮如同恢弘的堡垒，西北角著名的观景台上仍有晃动的人影，沿山脊而建的小镇织成的光带忽明忽稀直到在月牙弯的那一头变成星星点点，所有这些灯光构成了一幅独特夜景，令人惊叹。

我从来都觉得夜景与白昼和手心手背一样，不可不看，可惜很多人都没机会或者不在意。老欧洲地标周身的灯光设计花费了不少心思经过了无数次改进才有了现在帧帧国家地理的展现，与无心插柳的大众智慧集成城市的暗夜名片，游客无论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无所收获。

江爵曾手把手教我摆脚架调参数拍夜幕下的斗兽场，效果好得我错觉自己是专业摄影师，满足得飘飘然，后来江爵再想拍夜景，我都跟他同行，如果他不打算拍，我会觉得有点遗憾。倒不是因为不能亲手记录而遗憾，眼睛本来就是最精密的相机，与他一起探索名胜奇迹的经历太新鲜了，拍夜景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地靠他更近一点。这样长的假期很难再有，但我们会有很多机会去丈量世界，从过去到未来，最让我高兴的当然不是看过哪些景点。

迎面吹来的海风残留着阳光的温度和海洋的气息，混合着迷人熏香，将江爵的头发吹得零乱不羁，我真的好久没看到他这么随性的样子了，可能要追溯到少年时代。他微微倾身，手肘撑在围栏上，适意地与我欣赏同一片璀璨，我朝他平移一小步，手臂也移过去与他贴在一起，故意卸了几分力好靠着他，没想到他十分轻松地动了下手腕便握住了我的手，还偏过来蹭了蹭我的头发。算不上多亲热，也没任何眼神交流，却甜蜜得叫我感慨，无需克制的不只有我。

有敲门声，服务生送来了晚餐，还有美酒，“这瓶是欢迎礼物，茴香酒是本国特色，祝好胃口！”

原本打算随便吃一点就睡觉的，这摆满小圆桌的诱人美食真叫人无法拒绝，便放开了品尝。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对待家人陌生人都是礼貌又疏离的欧洲人从北到南一致钟爱狭窄逼仄的餐桌椅，稍微动作大一点就会碰到别人的手肘，在私密的环境中确实方便拉近距离，公共场合下十分拘束，但大多数人都挺享受的。

温热的空气在高脚杯外壁凝结了一层水珠，酒液暗红如玫瑰，在杯口闻了闻，香得开胃，我们碰了碰酒杯异口同声地说：“yaas！”

说得我们都笑了，心情愉悦就忍不住索要更多，“我还没单独和你说过亲亲。”

“那再来一次。”他说地很爽快。

我们又举了一次酒杯说：“cc！”心满意足，这才开始喝酒。

冰镇后的红葡萄酒冷冽爽口，喝不出来本身的味道，但这只是开动的信

号。整齐的切粒蔬菜上盖一大块奶酪就是希腊特色沙拉，我和江爵都很喜欢绿叶蔬菜，在国外吃饭必点沙拉，像这样的奶酪最多尝一点味道就放一边了，橄榄和洋葱也不会碰。前餐是土豆欧芹鱼汤，鱼肉鲜嫩入口即化，香料作用下完全没有腥味。银鱼小菜被一层橄榄油覆盖，看上去很普通，吃到口中才发现鱼是腌过的，还带着白醋的酸味，层次饱满很有特点。

我的盘中有两块小肋排，上面盖着煎过的虾尾，浓厚酱汁完全浸入肉里，我忍着食欲仔细将一块挪入江爵的盘中，他也分了一半的羊腿肉给我。

红肉配红酒，酒杯很快见底，我给两只杯子都加了点，看着酒液从瓶口奔涌而出忽然生出兴趣，没急着将酒瓶放回去，而是转过来看了下标签上的年份。才三年，远远不够我爱他的年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和葡萄酒比这个，我虽然不太习惯喝酒，但与江爵拥有几段关于酒的珍贵回忆，始终是特别的。

葡萄酒的保质期就几年，属于过时不候，大多数陈酿都是噱头，感情与酒类似却不能相通，感情太复杂了，我们是逃脱规律有幸存留的一种，任何一步走错了都可能承受不住。酒藏十年，年年不同风味，我不清楚自己深藏的感情是什么味道，但我逐渐知道了江爵的。

“怎么了？”对面人抽走了我手里的酒瓶，握着有点冰的手，关切地问。

我开小差了，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所想，只能看着他的眼情真意切地感叹，“我好爱你啊！”

说完我自己都惊到了，这不是我理想的表白，反而像奇怪的撒娇，轻佻得让人怀疑真实性，我不能预料到自己会用怎样的语气和声调，就很简单的几个字，想到就说了出来。

江爵也是一脸惊讶，速眨了眨，我不太明白，在我差点后悔自己太直接的时候他低下头咳了两声后回道，“嗯，我也爱你。”

菜很好吃，酒很好喝，人也好看，环境更不用说，我忽然想到一点，他是不是因为我总是打乱他的计划而措手不及呢？我丝毫不怀疑他的爱，说这话也不是想催促他印证什么，眼下的情况真是凑巧。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事情，”我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声地询问，“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他反过来勾着我的指关节把玩，“原先想等回南城安定下来，一切稳妥的时候再和你说，也在这两年，现在反倒提前了。”他将我的手握在掌心，面带歉意继续道，“让你等太久了。”

没有，他也等了很久。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