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我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失去了对外界接收和反应的能力。
不知道外人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实际上只是个环抱的动作,江爵就松开了我。
我该感谢灯光师的高效,没人会看清我现在的模样,我默默退了几步,如果没有自助餐台的支撑我会直接坐在地上。我觉得自己好奇怪,以江爵的性格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女孩子,我是唯一的选择,可此刻的心情又很难描述。
虽然一开始被吓到了,中间应该是开心的吧,现在又有点失落。我尝试着回想几秒钟之前的情景,他是什么表情?眼睛看着谁?呼吸是什么温度?糟糕,他刚教我的风景理论,我竟然都不记得了。
应该是安全了,江爵也回到桌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果汁惬意地看接下来的现场表演,而我却要紧紧地抓着桌沿。
游戏还在继续,我看了一会儿,头脑终于恢复了运转。
男生和女生拥抱都算不得大事,更别说男生之间的,曲梁还被亲了下脸,人家女孩子挺大方,他倒显得很委屈。
我偷偷看了下江爵,实在很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心中所想,不管是出于天生的浪漫基因,还是家长的开明教导,这个拥抱真的再普通不过,是我反应过度了。
灯光大亮,游戏结束。我跟着江爵找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人就来齐了。
曲梁跟家帆抱怨,“没有下次了啊,实在想玩也要提前说下。”
“那就没意思啦!”
“你还真想做书呆子?你看你爸答不答应?”
元隽和家帆排排坐,一副想给好哥们上青春期教育课的样子,曲梁听得心不在焉。
虽然考试方案还没出来,大多数学生已经定好了方向,不会被选科限制。出国的准备语言考试,保送的准备竞赛或定向学外语,我应该属于考试的那一小撮人。
曲梁的理科很好,严谨认真,很适合做科学家,不过他家里似乎比较强势。我对桐妹的特长不算了解,但是几次接触下来,觉得她很有灵气适合做艺术生。花姐一看就很女强人,做什么都不稀奇,元隽和家帆估计是走家里安排的道路。
还剩江爵,我倒是不敢想了,塔国和欧洲都有可能,如果他想保送国内也是万无一失。只有我是无牵无挂自由选择的状态,我肯定会学自己喜欢的学科和专业。不管大家走哪一条路,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怕是越来越少了。
告别时,我注意到江爵拎了个纸袋。上车后,他将纸袋递给我,里面是《PB》的原版光碟。
“跟家帆说了,借过来慢慢看。”
封面上哥哥蹲着,笼罩在牢笼的格栅阴影中,弟弟面色冷峻,占了背后大半位置,像靠山一样。
“忘跟他说谢谢了。”我向来很惜物,都不敢用力怕会弄脏。
“你太拘束了,我还有一堆光碟在他那儿没还,你帮我要过来?”语气像开玩笑似的。
我收好东西,回他好啊。
·
接下来的两周恢复了正常的天气,除了下雨还是下雨,我都担心春花太脆弱被雨打风吹去。游人喜欢看烟雨朦胧中的白墙灰瓦,却很难理解当地人的烦恼,到处都是潮潮的,心情也会抑郁。
四月初和十月初一直是我认为的最好的季节,可惜今年体会不到那种悠然自得了,我和江爵利用周末看完了《PB》第一季,算是另一种收获。
等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时,植被已经偷偷从风雨中长全了新枝嫩叶,每次从柳枝底下走过,都忍不住伸手轻抚,像是久游归来的老友,熟悉中又带着点不同。
周末例行回东山陪外公外婆,汽车开在山道上,窗外的一切都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有种初夏的错觉。
这次江爵带我去了另一个山头,我称它为竹山,因为山道旁边只能看到竹子,都被绿色护栏框住了。刚好是春笋的时节,成年的毛竹牢牢地根植于地面,新笋从土壤中拔地而起。可能是之前的春雨太滋润,也可能是我们来晚了,这些新笋已经三四米高,雄赳赳气昂昂像是对前辈挑衅似的。
这幅景象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小时候常在丹县的林场里玩耍,也见过竹子,但都是细竹,和花坛里的观赏竹子一样。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手指不由自主地扒在了围栏上面。
山道上走过来一位大叔提醒我,“这种笋不好吃的啊。”
大叔可能以为我想挖笋,我和江爵一看就是学生,也什么工具都没带。
我笑着对他解释说:“是啊,我只是看看。”
大叔立刻嗯嗯道,“看看可以看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