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二外也没有许多选项,我最后选了得语。
开学一周多了,我又发现个麻烦的事情。大家的英语口语都特别好,个个都说得像电视九台里放的那样,而我就非常吃力了。二外课每周一次,是按照选修语言在不同的活动教室上课,第一堂课就让我很受打击,感觉其他同学都能够进行简单的对话,而我却需要从字母开始学起。我决定周末去下二手书市场,找找外语学习资料。
周日上午,傅姨想让师傅开车送我,我非常不好意思,跟她说我想坐公交熟悉一下路线,她才同意。
二手书市场在城西的一个俱乐部里,说是俱乐部,但其实是一个文化产业大院,书店饭馆电影院KTV都有。
我找了一家看上去店面挺大挺全的,新书放在店铺最里面,旧书都不心疼地堆在一起快扑出来了,找起来有点费劲。得语资料不多,我也没什么概念,有即是好,很快找到两本字典,还特别幸运地找到写满备注的新求精,接着找口语强化教材。
正当我很费劲想要从数十本旧书底下抽出我想要的那本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唉,江爵,好难得一起出来玩,你怎么一首歌都没唱?”是个女生,声音特别甜。
“酷男怎么能轻易开嗓呢?怎么地也得百万音响,来个万把粉丝啊!”是凌家帆,贱贱的,开学那天在校外碰到的新同学,其实和江爵玩得特别好。
一行人越走越近,我只好转过身,想着要不要打招呼。
江爵先看到我了,停下了脚步。凌家帆这才看到我,大声喊我的名字。
其实这段时间我只是上下学和江爵同行,其它时候都不一块行动的,我都不知道他今天去KTV了,还这么巧在一个大院。我招手示意。
“这是你们的同学?”“不像啊,他穿得好土啊。”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刺痛我的耳膜,连手边辛辛苦苦找的书都不足以给我支撑,食指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却抹了满手的汗,手指来回磨搓,粘腻的手感非常不舒服。
突然,江爵说了一声闭嘴,周遭的嗡嗡声像是被巨大的锅盖消弭于无声,他也没再往书店这边,而是直接朝大院出口走。女生怯生生地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完全延缓不了他的步伐。凌家帆看这场面也没法聚了,直接摆手说:“散了散了,下次再聚啊!”往江爵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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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倒是一切正常,睡前去倒水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江爵,他站着不动我也没法硬走过去。
他主动开口:“衣服买了就是用来穿的,别不好意思。你为什么买旧书?”
前后有点跳脱。张妈是给我准备了很多新衣服,我只是觉得旧衣服也没旧到不能穿,而且每一件都带着母亲的记忆,也是个念想。在丹县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母亲给我准备的旧,同事们家里用不着的,因为太过老旧从图书馆淘汰的,理工文史应有尽有,她都会主动讨要过来并且爱护得很好。母亲作为老师真的很有眼光,我特别感谢她的启蒙,不过这些都很难解释给他听。
我斟酌了一下词句,“我会穿的。以后想加强一下口语,还要学二外,才想着去买书的。”
“我明天让师傅晚点来,下学后带你去个地方。”
我竟与他有了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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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一,因为一道题耽误了几分钟,中午在食堂买好饭后才发现我平常坐的地方已经坐满了人,我只好找别的位置。环顾四周却刚好和江爵对上视线,他可能已经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注意到那边,立刻使了一个眼色。
我奇怪地看了看旁边,周围没有我们班的,他这是叫我过去吗?
南中的食堂里不是常见的不锈钢一体化四人餐桌椅,而是一排排白色拼接长桌,一桌能相对坐二十人。我走到面前才发现只剩下江爵身边一个空位,旁边的同学包括对面的凌家帆都停止了进食,盯着我看。
江爵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入座,我只好尴尬地坐下,成为视线的焦点对我来说始终是件难受的事情。
凌家帆小声地问江爵:“你怎么突然这么照顾他?你们什么关系啊?”
碗筷碰撞的声音一下子轻了很多,似乎人人都竖起八卦的耳朵等待什么惊天答案,这个小小的角落在喧闹的食堂里安静得突兀,我机械地戳戳了碗里的米饭,有点硬。
身旁的人丝毫不受影响地夹起一颗豆子,吞咽后轻快地吐出两个字“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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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后,我跟着江爵下楼,直出了校门,走到十字路口。斜对面是一栋巨大的建筑,从这边的角度看不出来是什么功能。我们越走越近,越能感受到这栋建筑的宏伟。终于,转到正面,长条的大理石上刻着五个金色的大字——南城图书馆。
整栋建筑是立方体结构,基座很高,登上高高的台阶才抵达玻璃裙楼,头顶是椭圆形镂空穹顶,让人立刻联想到“天圆地方”,果然是与人类浩瀚知识宝库相映成趣的设计,我不由心生喜爱,也明白了江爵的意图。
进入大厅,引导员笑眯眯地对江爵说:“小爵来了啊。”
“张老师,我带同学来看看,您忙。”
他像专业解说员一样带我参观,一一介绍展览厅阅览室图书借阅区,最后带我办理借书卡,以后我就有足够的待阅清单了。
路上有点堵车,师傅要晚点到,他带我到文创中心的水吧等候。
我很感谢他做的一切,便主动开头,“你对这里很熟悉啊,应该经常来吧?”
“从小就熟,外婆是这里的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