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1 / 2）
因为末世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 超市的蔬菜水果和肉类全部都放坏了, 叶轩也只收了米面调料这种耐放的东西。除此以外因为这家超市冷库的独立发电机被丧尸破坏了，整个冷库全靠原本的低温和外面天冷保存食物, 叶轩怕这些东西等不到基地的人过来收集，干脆也全部收入空间，免得白白浪费。
收好了地下一的物资，又在车子后排座和后备箱里面放满了掩饰用的物资以后，两个人沿着楼梯上了楼。
这家商场一楼是化妆品和箱包为主，二楼开始才是衣服。叶轩和凌嘉泽两个人都没有化妆打扮的习惯，自然也用不到化妆品和护肤品, 不过叶轩还是顺手收了几个专柜的东西, 想着以后送人或者做交易的时候能用的上，反正这些东西又不占地方，收了也不碍事。
凌嘉泽平时买衣服就是比较注重舒适度，现在末世来了，他选衣服的时候更是注重方便和保暖, 挑选的要么是便于行动的冲锋衣, 要么是比较保暖的羽绒服和皮制品，基本没有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
倒是叶轩这个经历过末世的人, 选了一些符合两个人体形，款式比较好看的衣服，准备留着等情况稳定了穿。反正等异能等级高了以后，他们这些元素异能者都是远程作战，并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近身杀丧尸, 穿的随心所欲也不碍事。
再者说了，在他看来凌嘉泽这么一个标准的衣架子，还是穿得好一点比较赏心悦目。
末世来之前才刚入秋，冬天的衣服基本上没上，叶轩和凌嘉泽没用多久就扫荡完了所有能用得到的衣物。
因为商场一到四楼都是步行商业街形式建筑，叶轩在三楼抬头就可以看到在楼上收集物资的洪彬一家。他们分工很明确，三个年轻人一家家店收集能用的东西，然后由洪彬这个速度异能者向下搬运。
叶轩看了一会，不得不承认末世里搬运东西最方便的就是力量速度和空间这三系的异能者了，三个年轻人找东西的速度都没有洪彬运输的快。
整个商场的四楼基本上都是餐厅，虽然很多东西都放坏了，但是他们还是找到不少耐放或意外保存下来的食物，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他们又从地下停车场找了两辆车，整整装满了四辆车才算是完。
五辆车一起离开了商场朝着小区驶去，回程的路上叶轩还看到了一些开车外出收集物资的幸存者，其中不乏异能者，甚至还有几个元素异能者，看得出来大部分人都到了存粮耗尽不得不走出家门面对现实的时候了，至于那些到这个份上都不敢出门的人，也只会是末世第一批淘汰的幸存者罢了。
回到小区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还遇到了几个外出的保安，只不过从他们行走的方向来看，他们的目标是小区里的住户，而不是小区外的丧尸。
叶轩对小区比较熟悉，只看了一眼就能猜到他们的行进路线，凌嘉泽却是一直关注着他们，回了家以后都在阳台上观察他们的行踪，直到那几个保安砸开了一个别墅的大门，才意识到他们要做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问：“他们这是要直接去抢其他人的物资？”
哪怕昨天洪彬来的时候提到过保安抢别的住户的事情，到底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
现在世道乱了，法律和道德约束性变差了是没错，但是抢别人东西，断了别人活路这种事情，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都不在凌嘉泽的接受范围内。
更何况这些人也不是无路可走，他们大可以开着车出去找物资，却非要去抢那些没剩多少东西的人家。
这太过了。
叶轩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看到被踢开的别墅院门以后移开了视线，说：“应该是吧。”
“那我们……”
凌嘉泽话说到一半却说不出来了。
杀了那些人吗？这几个保安不是末世来临后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样做的人，只杀他们又有什么用？
叶轩见凌嘉泽脸色有些难看，安慰他说：“他们几个都是普通人，住户真要反抗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看他们自己的了。”
言语里却是一点想管这件事情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是住户对付不了的异能者为非作歹，叶轩或许会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只几个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别墅区虽然住户少，但是对付他们还真没什么问题。
他家有异能者不怕有人来抢，那些没有异能者的人却是要面对这伙保安的威胁。叶轩就是想看看其他人是选择联合起来解决这伙人，还是会选择坐视不管，然后等抢到自己头上再哭。
更何况随着时间的流逝，物资越来越少，这种人也越来越多。屠龙的勇士终将变为恶龙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叶轩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自己家被抢了就去抢别人的例子。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哪怕现在丧尸还很弱，但是比起让他们面对丧尸，还是面对已知的同类更容易一些。
至于他们的良心能不能过得去，叶轩就不知道了。
凌嘉泽垂着眼，不再看那个别墅的方向，闷闷地说：“我知道这种事情在末世不少见，但是亲眼见到还是有点难受。”
“我明白。”
上辈子小区里也发生了这种事情，叶轩跟着几个住户解决了那伙保安以后没多久，小区里又发生了其他几家入室抢劫的案子，动手的全都是原本的住户，甚至有几个还是被抢过的掉过头去抢其他人。好在他是异能者，刀也用的不错，才没有被人抢到头上。
他一开始也是震惊和难以接受，后来见得多了也就漠然了，所以他还是比较能理解凌嘉泽这种心情的。
叶轩见他情绪还是颇为低落，接着说：“如果拿乱世来做对比的话，末世初期是会乱一些，但是等着再过一段时间，安全区建好，秩序也重新确立了，这种事情就会好很多了。毕竟大部分人也只敢在没有拘束的时候做恶，不是吗？”
而且这些蹦得高的人，真没多少能活过末世初期的。要么是撞到铁板出事了，要么是自己实力没跟上，被人寻仇了，反正叶轩是没见到几个蹦得厉害还在末世里活了好几年的。
不过叶轩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去后面这句话——经历事情过多冷心冷情的人一个就够了，还是让凌嘉泽保留一部分对这个世界的希望吧。
——
凌嘉泽沉默了一会，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我回来的路上数了一下，如果穿的比较薄和容易活动的是异能者的话，我们一路上遇到的大部分异能者都是速度或者力量的，好像没有几个是元素异能者。是因为元素异能者现在比较弱还是因为元素异能者比较少？”
叶轩要开车，他只花了一小部分心思看偶遇到的幸存者，然后结合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分析现状，凌嘉泽却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路现在情况，越是看他越是觉得不对劲，元素异能者少的好像有点厉害了。
“都有，前者是一部分原因后者是主要因素。”叶轩解释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人在觉醒异能以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我估计等我们的异能水平再高一些以后，还会有进一步提升。”
“也就是说速度力量这些异能者早晚会被时代所淘汰是吗？”
速度再快，力量再大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在面对大量的丧尸的时候远远比不上高阶的元素异能者杀伤力大，在基地建设中也比不上元素异能者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和精神异能者的影响力。
作用越大，得到的晶核越多，异能等级也就越高。
此消彼长之下，元素异能者和身体强化的异能者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当他们引以为豪的速度和力量也被超越的时候，这些异能者又会怎么样？
凌嘉泽知道这个问题有些太远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模糊的未来。
“我不知道，也许吧。”
叶轩这话说的是实话，他重生以前安全区里地位大概是精神或元素异能者大于力量速度异能者大于普通人，但那个时候末世还远没有结束，他也不知道未来到底会怎么样。
凌嘉泽神色莫名的说：“我知道这样想不好，但是我第一次这么庆幸我觉醒了异能，而且还是元素异能。”
“我也一样。”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叶轩极为庆幸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拥有木系异能这个安身立命的本钱，毕竟在这个世道什么都是虚的，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大的依仗。
“那你觉得普通人以后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能不能活下去一方面要看他们的运势，比如说觉醒的异能，另一方面也要看他们自己的为人处事，看他们能不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如果能找准定位的话，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都能够过好自己的日子，如果找不准的话，哪怕一个人的天赋再好，也熬不过这个末世的。”
叶轩见过天赋极佳却因为不会做人被暗算死的异能者，也见过凭借自己努力活得很好的普通人。异能者是有一个更好的起点不假，但是以后能够走多远还是要看个人了。
“所以说学长你对未来还是比较乐观的？”
叶轩苦笑了一声说：“我其实很少会去想这么长远的问题，乐观是一天，悲观也是一天，日子总是要过的。”
他上辈子前面几年一直在艰难求生，很少会有这种思考人类未来之路的时间，后面稳定下来了，他也累了，更不愿意去思考这些负面的事情了。
真要说起来，这可能还是他两辈子第一次思考人类未来这么大的问题，而的出来的结论也如前世的心态一般——活一天算一天。
凌嘉泽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身离开了阳台，一边走一边说：“是啊，日子总是要继续过的。”
世界末日这种只存在于中的事情都发生了，谁能知道未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除了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么样呢？
——
洪家因为刚拿回来了一批物资，怕在离开的时候被人闯了空门，第二天就没有和叶轩他们一起外出。叶轩依旧是选择那些丧尸多，物资多的地方进行扫荡，和凌嘉泽一边锻炼异能，一边收集物资为以后做准备。
他们这一天遇到的丧尸数目不少，虽然没有再遇到b级丧尸，却也是遇到了几个一阶后期的丧尸，算是肯定了叶轩那个现在是b级丧尸刚刚出现的时候的猜想。
回到小区的时候，叶轩在小区门口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在议论着什么事情，他开着车过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们围在中间的是那几个保安的尸体。
近距离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的不适感让叶轩和凌嘉泽脸色都有些难看，叶轩挡住了凌嘉泽向外看的视线，皱着眉头问那群看热闹的人：“这是怎么了？”
“作孽啊！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去抢劫，把那家的女人给打伤了。结果那家女人今天变丧尸了，她老公又把这几个保安杀了。你看看，这尸体都被他给扔出来了。”
“说起来这事也是他们活该，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的到处抢劫，遭报应了吧！”
“说的是啊，他们抢我家的时候可没考虑过我家日子怎么过。”
叶轩看了看那几具尸体上的伤口，问到：“这是他一个人打的？”
哪怕叶轩没有专门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他也能看出来，这几具尸体上的伤不是同一种东西造成的，致命的应该是刀，除此以外还有不少拳头和棍棒砸出来的伤，谁去杀人还换好几次武器？
再者说了，如果他一个人就能打伤打死这么多成年人，他老婆昨天晚上怎么可能出事？就算是受到刺激觉醒异能了，这个觉醒时间也不够。
一群人面面相觑，叶轩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看，发现他们看向的基本都是之前被抢的那几户人家，好像还有几家和他们家庭结构类似，都可以被算为这伙保安的目标。
叶轩心里大概有数了，这是打击报复和未雨绸缪两种心态联合起来的一次行动。
人群中一个男的站出来说：“他们太无法无天了，我们今天早上一起联合起来教训了他们一顿。”
有他开了这个头以后，其他人也纷纷应和起来。
“是啊，今天不给他们点教训，谁知道他们会去抢谁家的？”
“哎，就当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我们可不是你，你有异能没人敢惹你家，我们可害怕着呢！”
“对啊，叶轩你说你有异能怎么不早解决了这伙人渣呢？”
“是啊是啊，你有异能对付起来他们来多容易，你要是提前把他们杀了，我家哪还会遭抢啊！”
“都怪你1”
……
眼见着这个话题跑偏到了是叶轩不提前杀了这几个人才导致他们遭殃上，被当面骂的叶轩还没着急，副驾驶的凌嘉泽就先急了。
他虽然被叶轩挡住了视线，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听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固然同情那家人昨天的遭遇，但如果有人把这件事情怪罪在叶轩身上的话，凌嘉泽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叶轩感觉身边的温度降低了，回头一看就看见凌嘉泽指间已经凝出了好几个冰刃，大有他们再说下去就直接动手的意思。
叶轩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手，漠然的扫了一遍那几个叫嚣的人，笑着问：“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因为我的错导致了你们的损失，所以我应该赔偿你们了？”
几个正有此意的人被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了。
点头？他们直觉点头会出事。
摇头？那他们不就白闹着一场了？
叶轩看着突然沉默了的人群，冷着声音说：“想都别想。说得委婉一点，人不能指望别人救自己，我杀了一伙闹事的来维护小区的和平，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伙闹事的，我难道要和个救火队员似的四处奔波吗？说得难听一点，那伙保安抢的不是我，打的也不是我，他们甚至连来招惹我的胆子都没有，我为什么要上赶着管他们？还管你们被抢管你们吃，我又不是你妈我管你们干什么？”
叶轩平日里给小区里人的印象是话不多、算不上亲切但也不是特别有攻击性的人。现在他这话一出，几个闹的厉害的人都是一惊，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这人怎么平日里不吱声不言语，一起冲突说话就这么难听呢？
叶轩懒得和他们多做纠缠，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那家男人老婆死了脑子不清醒我不管，你们一群脑子清醒的人就把这堆尸体扔这儿？”
“难道还要给他们收尸安葬不成？”
叶轩反问：“你不知道丧尸对人的味道，尤其是这种刚死不久的尸体味道特别敏感吗？你们这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准备引丧尸刺激一下？”
小区里那些死了的人要么是被自己家人埋葬了，要么是被游荡的丧尸给吃干净了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他们也见过丧尸分食尸体的场景。他们顺着叶轩这话联想了一下小区门口聚集了一堆丧尸的场景，顿时脸白如纸，几个胆子小的甚至还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