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他说他叫谢泠，是只狐狸，我和他上辈子是见过的。

“见过吗？原来是故交……”我埋怨道，“那你为何不愿与我做好友？等我满了十七岁，我们可以结伴出游，这大好河山，世间的大好景色，我都还没见过。”

妖的时光大概要比我们这些人要长，这么巧，他上辈子见了我，这辈子又见了我。

“小孩儿，我可是妖。”

他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我看着他那血迹斑驳的衣裳一点点恢复如新，仿佛又成了第一次穿上的新衣裳，连着脸上沾的脏东西也不见了。

“那又有什么干系？是人是妖又有什么干系？”

“你倒是现在才说这话……”

谢泠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这辈子，只见过院子里会说话的老槐树这只老妖，我不知道妖怎么了。

春去冬来，一边做些手工一边数槐树长出的新芽，或是掉落的叶子。这槐树，我对它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都差点要对它生出感情了。

对了，还有我爹娘，听说白胡子道士也和我说过话，只是我那时候尚在襁褓之中，听不懂话。

偶尔，还可以窥见街边景致的路过的行人。这便是所有了，剩余的记忆一片荒芜，我在漫长里等着时间快点过去。

“我都不知人还可以转世？我原以为那只是修道之人的痴话，原来是真的，人真的可以轮回转世。”

我十分笃定，因为谢泠这样说了，他是妖，比我本事大。

“嗤，怎么？你还和修道的人认识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太懂。

“你就不心疼我？让我歇息歇息？”

谢泠话音一落，也不理我，偏着头便睡了过去。

这人睡觉的样子也美得不像样子。

闭上的眼睛不那么喧宾夺主，才让人将心全放到这张脸剩余的地方，雕刻的好模子。这人这样睡着，让人担心他下一秒便要化了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贬下凡的绛仙，找不着地方，才窝在我这方狭窄的天地。

我想我有些舍不得他走了。

他睡觉，我便坐在凳子上专注看他，可是见他眼皮微微颤抖，我便知道这人没睡。

我也不知道为何，竟有些难受，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将手直直地盖在了他眼上。

这实在太过唐突，于情于理，我都不该这样做。

谢泠却是伸手环住了我的脖子，定定看着我，问我：“你还记得我，对吗？”

“你是谢泠。”

“不是今日的事……我说的是以前。”

“那便不记得了。”

谢泠面色冷冷的，但是我察觉出他在期待什么，我有些害怕，只是老实答了话，并不敢看他，毕竟我刚刚做了不好的事。

他便与我置气了，这人也是个不好哄的，软的不吃，硬的我也不舍得做什么，只坐在另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他。

“一直待在这里，不觉得心烦吗？”谢泠又开始问我。

我没有太多感受，因为我在这已经待了那么多年，马上，我也可以离开沈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