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处日常（2）（1 / 2）

风雪终于大到昙华无法忍受的地步，释君带着她搬到山腰的宅子，不算大但也不小。--*--更新快，无防盗上----*---

进门就是一片水域，水域上架着曲折蜿蜒的走廊，破败枯萎的荷叶布满整片池塘，昙华想象着夏日这些荷叶重现生机，红萼满园的景象。

过了水域就是庭院，栽种了稀疏的梅树，一张躺椅摆在石桌边上，表面被积雪覆盖。

然后是中堂，精致的宫灯和十二扇的绣金屏风，连桌椅看起来也十分古典雅致。

这一切都让昙华想起了铃姬，那个拥有母亲般温暖怀抱的魔者，是她唯一觉得能把这个庄园布置得这么美的“人”。

释君对她说，等过了这个年，开春了就正式开始教她练剑，这期间他给她削了一把木剑戳着玩儿。

“过年”，这两个字上次出现在昙华脑子里的时候，她还在苍浪山上跟洪生一起种萝卜和白菜，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往年都有一群人陪你过年，今年却只能跟我这个老人家一起，你觉得委屈吗？”释君窝在躺椅上，日常用书盖脸。他说话的时候书沿着鼻梁滑下来，露出猫一样的琥珀色眼睛，看起来竟然有一丝狡黠。

昙华只注意到他的鼻梁好高，睫毛长得像小刷子，只看上半张脸会让人以为这是只脾气再好不过的大猫。

见她不说话，释君以为她默认了，揶揄道:“可惜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你已经跟我姓了，就要负责做我大年三十的年夜饭。”

昙华压根不想反驳他，这个人有时候幼稚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人。

释君无奈：“收起你那个眼神，你才十四岁不是四百岁……”

腊月初八那天，昙华在厨房的米缸里勉强凑齐了几种食材，做了一盅八宝粥出来，这是她在兴善寺这么多年的习惯……即便决定再也不回头，却过往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却无法轻易抹去。www.biqugexx.net

八宝粥的滋味不算好，熬的时间太久有点糊了，这一点从释君举着汤勺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干巴巴地说了句:“下次改进。”

过了腊八昙华就开始打扫院子，先是清理池塘里的残枝败叶，然后是墙根边的杂草野花，虽然这季节压根没有开什么花。

厅堂的桌椅也要擦一遍，房梁屋角她够不着的地方就在桌上搭凳子，她压根没想起来自己已经进入心动境的事实，浑然像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姑娘那样干活，半点没察觉她正在渐渐被释君影响。

这些地方打扫完，就是释君的书房以及他和昙华各自的卧房。

书房里摆着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满满四个架子的书，以及各种昙华从未见过的物什。她垫着脚擦书架时，释君就倚在桌边看书，他不练武的时候常常书不释手，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掩饰。

他观察昙华的掩饰。

从这个姑娘来到他身边，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她的观察。他注视她的举动，暗察她的眼神，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揣测她的小心思。

明明他只需要看一眼，这小姑娘的一切就都无所遁形，可他偏要一遍又一遍地看，他也不在意她发觉、回望，然后凝视。

他只觉得不够，他对她了解得还不够透彻。

释君看懂了多罗迦唯我独尊的嚣狂和一统六界的壮志雄心，也看懂了迦楼罗和铃姬为魔域征战千年的疲倦……这些都只需要一眼。

但昙华不同，这是个亲眼目睹至亲如猪狗般被屠杀的十四岁的女孩儿。她竟然没有崩溃，没有从此活在恐惧中无法自拔，而是毅然决然抛弃过往，选择不再回头，不让过往束缚自己的脚步。

这在世俗看来难免有些薄情，人总是这样，仿佛没有万分痛苦地折腾一段时间，就不能显现出这个人失去的是多么宝贵的人或事。

而释君简直要为她喝彩，为她没有沉溺于那些愚蠢而无谓的感情中喝彩！

至少，这是个还算有趣的人……这成了他留下她的原因。

除夕那天下午，沉沦欲海终于有了访客，来自魔域的大将——乾闼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