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够了?还是得咬着牙往前走(1 / 2)
飞机上,helen侧身趴在小桌板上,一双大眼睛噗嗤噗嗤的看着莲忌,放佛一叶花瓣落入了清澈的泉水中,激起了阵阵的涟漪
“莲忌,昨天晚上......”
“额,昨天晚上真的是抱歉,我后面也完全没了意识。---但是,醒来的时候,我们没有。。。”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又不是要你负责”Helen捂着嘴巴笑着说道
莲忌低着头,耳朵红到了脖颈。Helen看到这些,眼中的涟漪更加激烈了起来。她往莲忌的身边稍微凑了凑,轻声的说:
“莲忌,你有女朋友了么?”
莲忌低着头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几年前在火车上遇到的童茜。那个连笑都透着阳光味道的女孩,忍不住想一想她,心里就充满了温暖。默默的喜欢着,默默的思念着,或者说默默的爱着。
每次在工作学习之余,关注童茜的□□空间的每一条动态成了莲忌生活中的一个部分。莲忌在这样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身上发泄着所有他对爱情憧憬的样子。会因为的她的快乐而快乐,会因为她的悲伤而悲伤,放佛可以感受到她的精神,让彼此的血液在这条精神河流里流淌着,融合,理解,感同身受。
这些年他不敢去多联系她,因为他感觉自己跟喜欢的这个女孩之间有着一条不可僭越的鸿沟。她太美丽,美丽的足以让所有男人都动容。她或者就属于舞台,终有一天她会成为聚光灯最耀眼的那一个。而自己呢?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一个平凡到不能在平方的人,又怎敢做着拥有大众情人的梦。
莲忌每次给童茜发消息的时候,都是十分小心,再小心的试探和询问着她的学习和生活。可是童茜总是草草的回复,亦或是次日才是一段不痛不痒的回复“我挺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哦。”有时候,在文字的后面加上一个表情的符号都会是莲忌生活中的小确幸,以至于莲忌会心情好上几天,每当他心情好到极致的时候,他总是会绕道宿舍小卖部里面去买瓶二锅头揣在兜里,在食堂里吃着吃着,见四下没人的时候,就会摸出来喝上两口。浓香的辛辣刺激着味蕾,绽放出一朵热烈的火焰花,在莲忌看来,这或许也算恋爱感觉中的一种。
数月之前,他看到童茜的空间里面出现了有一个着装时尚,年龄偏大,艺术家模样的男人。起初只是些一起演出的照片,渐渐的,出现了一些生活上的合影,配上的文字也弥漫了越来越多暧昧的气息。显然童茜是喜欢他的,如同丛林中迷失了方向的小鹿,欢快在灌木丛中跳跃了。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很甜蜜的那种,有推开窗帘的第一缕阳光,有悉心准备的精美早餐,有点上的香薰蜡烛,有红酒,有摆放精致的意面。这些意味着什么,莲忌心里非常清楚。他惋惜、无奈,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是童茜应该有的法式生活,只有这样的蕾丝般的惬意,才能配得上这个精致的女人。可是好景不长,童茜突然删除了一切跟这个男人有关的东西。傻子都明白,她失恋了,文字中透露出来的那些悲伤,低落,愤恨的情绪透露出她是一倍被欺骗的伤害者。莲忌小心的给她发个信息,想问问究竟,可是终究没能等到任何的回复。
那天夜里,莲忌的心很痛,他几次拿起电话想给童茜打个电话,但是真的打过去了又该说些什么好呢?落井下石的表白,还是时刻准备的备胎。这些都不是莲忌能够驾驭的结局。但是自己血液里流淌的情绪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的童茜很脆弱、很悲伤、很孤单。她需要有个人陪着,哪怕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可是,看着童茜动态里的那些照片。频繁出入着高档的会所餐厅,包包,首饰,宿舍梳妆台上那些化妆品。莲忌在网络上拼命的搜寻这些东西的价格,一串串天文般的数字,最终还是让他退缩了,摸着口袋里只剩下的三百来块钱,他已经没了任何勇气去找到童茜了,他没有办法用一个平常的朋友身份出现在童茜的面前,他做不到,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掩藏了数年的情感的流露,就连在街角的咖啡厅里静静看着童茜的勇气也没有。
“算了,看样子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而且还是个病的不轻的单相思。”HELEN看到莲忌这般花痴的表现,有些很无趣的说道。
飞机落地后,Helen示意莲忌给魏总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魏先生像是正在忙着点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很小的回复到:“材料我收到了,你们做的很好。莲忌啊,等改天不忙了,我单独约你吃顿饭。”
回到学校之后,莲忌站在图书馆的连廊上。拿起手机给童茜发了条短消息.
午后宿舍的房间里,几个女人乱做一团的贴着面膜,修理着指甲,电脑中播放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明星八卦。
“这妮子也能红?一个在夜市作水煮的女人,你看她走路的样子,像极了池塘边等着跳下水的鸭子,现在是什么世道啊?”那个叫桔子的女人愤愤不平的对着屏幕指点着。
“是啊,全红了些不该红的,该红的人啊,一个都没红起来。”乐平对着镜子,夹着睫毛,不冷不热的说着。
“平儿,这话,你说的可就不中听了。”桔子听到这句话,似乎浑身不舒服,恶狠狠的盯了盯乐平的背影说道。
“桔子姐,我这话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啊?”乐平放下了手中的睫毛夹,一脸委屈的说道。
“乐平啊,听说这次凌空传媒新的舞台剧来学校选人,你在郝教授的办公室争取了一个多小时呢,怎么样啊,女一啊,还是女二啊?”桔子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头也不转的说道。
乐平憋红了脸,刚想起身,就被露露的话给打断了。
“橘子,你这话过分了啊。郝教授的人品大家还是知道的。”露露叼着烟,脚翘在桌子上,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说道。
“露露,我不是,我可没抹黑郝教授的意思,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桔子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些什么,有些错愕的看着露露。露露从嘴角挤出一丝笑,从平坦小腹处的烟盒中掏出一根烟,向桔子扔了过去。
“桔子姐,昨天我是看到本子了,里面有个角色,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乐平不动声色的说道。
“啥角色啊?咳咳咳咳咳。平儿,你跟姐说说”桔子意识到了乐平的不怀好意,但是却又忍不住的想知道些关于这个角色的信息。
乐平端起水杯,小心翼翼的喝了几口水后,用纸巾擦拭着杯子边上的口红留下的唇印说到:“简单来说,一个一心做着一夜暴富的白日梦,可又胸大无脑的女人,处心积虑的插足别人家庭,后来被正宫搞得声败名裂,最终得了精神病的这么一个角色。--*--更新快,无防盗上----*---”
桔子有些气急败坏,可心里却开始拼命的盘算起来。过了半天,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姐谢谢你了,我的平儿。”
宿舍里陷入了许久的宁静,童茜起身去饮水机的地方倒了一杯水,桔子转身看着童茜说道:“茜茜,听说你也去面试了,怎么样啊?”
“我啊,我还不知道呢。”童茜有些慌张的说道
“茜茜,其实你的气质,我真感觉和女二不搭,角色的那种源于骨子的高贵和优雅,不是你一个串串店里长大的孩子能够诠释出来的。艺术这个东西,虽然高于生活,但是它终究是源于生活的。茜茜,你别想歪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乐平说道
“茜茜,你去面试了女二了?哈哈哈,看来我是真的要学习你的自信了。”桔子捂着嘴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要不是,女一已经定掉了,我倒觉得女一这种□□丝逆袭的戏码更适合你”乐平朝着桔子一个目光对视的说道。
“哎,人家梦菲不单单是命好,摊上了海科这种大导的舅舅,而且人家那是真本事,16岁就拿了青奥会的花样滑冰的冠军。她不红,天理都难容,我觉得这次女二、女三压力都蛮大的,跟她飙戏。”
童茜面无表情的,自顾自的背了一只帆布包,跟露露打了招呼,便走出门去。
童茜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浮现着梦菲的样子。大三的时候,同学们的试镜机会越来越多了,但大多数只是些广告,平面,宣传片之类的。真正能接触到的舞台剧、电影、电视剧作品,是少之又少的。但这其中有一些人生来似乎就成为大明星而准备着的。当然也有一些人逐渐一步步的走近自己的梦想。梦菲便是那种生来就是明星的女人,背景,履历,能力一样不缺。学校很少有人跟她了解她,更不要说跟她亲近了。梦菲很少来上课,或许是她太忙了。尽管如此,学校还是会在有意无意的场合,用着巨大的篇幅和浓墨重彩渲染这些给学校的增光添彩的学生们。
梦菲是个对自己要求极高,做事极为认真的人。网上对她的评价都证明了这些。说她在拍戏的时候,跳进零下十多度冰河里在医院住了十多天才出院,她在吊威亚的时候受到撞击,肋骨骨折,昏迷了几天才醒过来。这些渐渐也淹没了她背景的这件事情。
童茜看过一家媒体对她的采访。在采访中,她低调谦逊,说话很务实,却又透出一股子的小心机。这是个极其聪明,情商极高的女人,这不是一般人可以触碰的高度,正如乐平所说,这跟家庭教育,自我的见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郝教授在上课的时候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人要弄清楚什么你现在所拥有的,当然,有些你所拥有的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这会让你离梦想更近,但同时也会让你摔的更痛。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所有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要走的路。家世显赫的败家子孙,遭人唾弃受人鄙视。勤勤恳恳的白手起家,受人敬仰称颂不疲。”
社会是公平的,但总不会是绝对公平的。既然选择了最窄最细的独木桥,自然要忍受在桥上,被撞入深渊的碎骨之痛。这个道理,童茜明白。但是走在这条路的时候,有些承受让她几乎奔溃,几乎沦丧,几乎退缩。受够了,还是要咬着牙往前走。
今天下午童茜有一个面试。剧本读了一遍又一遍。女三,戏份不多,但却是童茜发自内心喜欢一个角色。
童茜匆匆来到了离学校并不远的一家公司。今天制作人和导演都在,电话中说是,今天会敲定这个角色的人选。童茜来到公司,被引导进一间培训室里面等待,里面乌泱泱的坐了一圈儿人,童茜打量着周围的这些人,有些清新自然,有些不入凡尘,有些浓妆艳抹,有些暴露风骚。正是应了那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哈姆雷特》,对于同样一个角色,每个人的演绎和诠释都是不一样的,这正是表演艺术有趣的地方。
显然是考虑了等待的人数问题,面试的速度很快,尽管如此,当窗外的夜色都快渐渐爬上窗户的时候。终于喊道了童茜的名字。
童茜在恍惚间震了一下,随后便慢慢的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褶皱。推门进了去,正对着门,坐着的五个人,中间的那个是一个中年男人,很儒雅风度的感觉,半天的持久战下来,显然有些疲惫了,正在闭眼养神。旁边坐了一男一女,女人很珠光宝气,大大的钻戒,手腕套着一圈又一圈的名贵个性的珠宝,眼睛中射出着挑剔,看样子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女人。另一个男人是笑眯眯的胖胖男人,头发短短的,带着一副白色的框架眼镜,跟身上的穿搭显得有些突兀,甚至不伦不类,但却很明显的表达着这个人物的个性。两端分别坐着两位年纪不大的男人,面前堆着一叠厚厚文档,右边的那个男人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对只是看着门,似乎对童茜的进门表现的无动于衷。另一个男人则是低头沙沙啥的写着什么。
“下午好,美女,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胖胖的男人说道
“面试官们,下午好,我叫童茜,上戏表演系大三的学生,之前参与过话剧《西厢记》的表演,在里面饰演崔夫人的角色。此外,我还会参加一些舞蹈表演以及平面拍摄。”
“你这个年纪怎么会饰演崔夫人这样的角色,这个一个什么样规模的演出。”白色眼镜男人问道
“这是学校跟演绎公司合作的一个项目,我们仅是在上海演了三场”童茜如实的回答着,这个圈子很小,履历是最容易被弄清楚的东西。
“哦。那算是学校的一个实践活动了,舞蹈表演和平面呢?是否有过大的曝光?”白色眼镜男人又追问道
“没有。”童茜习以为常的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童小姐,麻烦你即兴表演一段,可以吗?”白色眼镜男人示意身边的年轻男人,递过去一本薄薄的剧本选段。
童茜接过剧本,点了点头说:“好的。”因为之前做过的功课,童茜很快进入了这个角色。不管是从语言,肢体,表情,她都全力的诉说着对这个女人的理解,甚至有一刻,她产生了些许同情和怜悯,她想到了自己母亲,当年经历的那些痛,一路拉扯自己的不易,热泪盈眶了起来。
“情绪表现的不错,这种眼泪夺眶而不落,最终收回去的点掐的很好。语言、表情、肢体的拿捏还是有很大的问题的,尤其是语言的部分,太稚嫩,缺了张力,和想象的空间。”这个白色眼镜的男人的一席评价非常专业,童茜在共情的时候,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没能将角色的绝望和狠戾表现出来。
“形象挺好的,镜头感也很好,妆容稍微调一下应该没问题的”
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一边说一边转向了中间的儒雅男人问到:“高先生,您怎么看?”
儒雅男人的手指如同女人般很纤细,他端咖啡喝了一口,下意识的拿起手帕,擦拭了下粘在嘴角胡须处的咖啡浮沫儿说道:
“我认同两位的专业评价。但是,童小姐,你太年轻了,缺乏了社会经验,对角色所处环境的感受不够深刻,抓的不够准。别灰心,还是有很多成长的机会的。”
说完这些,中年男人眼神飘忽的看了看童茜便闭上了眼,双手交叉摆在胸前。
童茜礼貌的鞠了个躬,转身离开这件办公室,天色已经渐晚,城市里昏黄的灯光被一盏一盏又一盏的点亮起来。路上的人或是意气风发的去赴着哪个未知的局,亦或是行色匆匆的回家与妻儿一同吃个晚餐,亦或者拖着沉重的步履,一脸倦容的不知所措。这些年童茜已经逐渐习以为常了这种感受,如同一个不识的旧友,一次次的推开门,一次次坐到自己的面前,一次次的跟自己说:“老朋友,对,是我,我又来看你了。我看出来了,你很无助,你不知要该向谁吐露你心中的情绪。没错,你动摇了,你在问自己这样的跌跌撞撞,还能走多久?别内疚,换做是我的,我也会这样做的,毕竟能走到这条路那头的人,真的是不多。讲真的,我为你的坚强而感到不可思议,我想劝你放弃,可又不忍心看着你在摔倒过那么多次的地方,眼看就快站起来了,就这样离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放弃了。真的心疼你,我的老朋友。”
叮零~叮零~。包中的手机不安份的吵醒了童茜的思绪。
“茜茜啊,在干嘛啊?晚饭吃过了么?”母亲在那头驱寒温暖道,童茜感受到了一丝温暖,童茜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但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尽量不让母亲有所察觉。
“茜茜啊,你怎么了?说话的声音怪怪的,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茜茜,快跟妈妈说说,妈妈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