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进尺(1 / 2)
沈卿寒和芍药两人在南部瞻洲没待多久, 就听到了一个震惊整个修真界的事情。
有妖女去须弥山大闹, 把伏龙尊者这位号称最有可能修成佛的佛子给劫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
芍药摸着下巴,冷笑:“我记得沈亭北那家伙,打发我们走的时候,是说自己有事要去须弥山一趟吧。”呵呵, 沈亭北隐藏的真深, 原来喜欢这种强取豪夺的戏码,她就应该矜持点, 再时不时诱惑一下,主动表明心意还蹭上去估计早被沈亭北给划出界限外了,只怪敌人太狡猾, 她真的没想到,沈亭北这看起来沧桑落拓还挺正经的家伙,好这一口。
沈卿寒状态外的伸着小短手够到酒杯,还没喝到嘴里就被芍药暴力阻止了, 于是故意喜笑颜开的问:“那我是不是要多个爹爹了?”
芍药果然秒变脸色, 生无可恋的点头, 也可劲的打击沈卿寒, 说:“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何况你还不是沈亭北亲生的, 就是一捡来的杏花妖。”
杏花妖沈卿寒给芍药记了一笔, 戳心肝的表示,芍药几千岁的妖了和一个孩子计较,难怪沈亭北看不上。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哼的一声同时转头,把回东胜神州提上日程,打听了一下,紧赶着上了回东胜神洲的灵舟。
且一路试图和沈亭北取得联系,她们也很好奇,能让淡然像一潭死水的沈亭北做出这种强取豪夺戏码的伏龙尊者到底长啥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结果,说好的随时联系,那玉符倒成了惯常的摆设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猛然亮起来时,芍药一惊,偷偷摸摸的在房间里下了好几个隔绝探查的阵法,像做贼一样。
可不是做贼么?那可是殊胜之地的佛子啊,殊胜之地的法门神通超乎想象,看沈卿寒一副看智障的眼神,芍药愤慨的说出自己的顾及,给沈卿寒普及了一下须弥山至高无上的地位。
恐吓道,指不定须弥山派了多少人出来找贼首呢,她们算不上帮凶,可被发现了,那隐藏贼首行踪的罪名是少不了了,万一有人给那群和尚尼姑通风报信,她们只是可怜的小妖精而已,撑不过昂长的说教,被度化可怎么办啊。
沈卿寒:“你不听不就得了,度化有那么简单,那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是和尚尼姑了。”
芍药:“我还想再玩弄玩弄那些拜倒在我姿色下的人类和妖精呢。”
沈卿寒撇嘴,“水性杨花。”
水性杨花的芍药,一听到玉符中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就双眼放光,“你让伏龙尊者也说句话呗。”心里老大不服气了,她倒要听听,沈亭北喜欢的,有什么特别的。
沈卿寒也支着耳朵。
沈亭北笑眯眯的亲了面无表情的玉无双一口,说:“她们想听你说话呢。”
玉无双不搭理沈亭北,看沈亭北一副大受打击的委屈模样,也不为所动,只垂眸拨动手中念珠,口中念着经文。
沈亭北委婉的岔开了话题,在发现有人以神通窥探时,便让芍药和沈卿寒继续相伴游历,别和她联系了,直接掐断了神识。顺着神通追杀了过去,本打算小小教训了窥探探人一下,看到玉无双不赞同的表情,就消了这个想法。
能怎么办呢?当然还是依着玉无双啊。
她头脑一热,把冷心冷情的人强抢了出来,这接下来怎么办啊。
沈亭北那时潜入须弥山,缓了好久才按捺住心绪,却近乡情怯不敢相见,默默藏在暗中,寻着机会祭昆仑镜,照向玉无双。
在昆仑镜面中,玉无双是一朵盛放的九品金莲,不染尘埃。
沈亭北知道玉无双是度过了死劫,心神一松懈,结果就被玉无双给发现了。
再见时,玉无双眉目慈悲,面有通透豁达的高深笑意。
沈亭北却受不得那兼爱众生的陌生眼神,一时冲动让昆仑镜将往日相处记忆还给了玉无双,可玉无双却依旧拈花而笑,说那些只是前尘旧梦,是虚妄。
前尘……旧梦,虚妄?心若刀绞,做了再多设想,真正面对时,才发现她的设想太空泛无力,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溃不成军,她此时才有些明白了卿寒,她做出了和卿寒一样的事。
唯一不同的是,玉无双并无反抗之意,且自愿跟她出了须弥山,并不像捕风捉影传出的小道密闻,说她强行掳走了玉无双。
若是强行掳走,还能安慰自己。
玉无双自愿和她走,她反而觉得心泡在酸水里,眼眶一直热热的。
且玉无双一路走来,对她也是平常,让她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
所以沈亭北很苦恼,琢磨了一会,还是觉得先前的想法比较好,先带玉无双去玉华宫的落霞峰看看吧,这样触景生情,指不定就能让一心求佛的玉无双回心转意了?
原来不是每个错过,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么?她那时放手,可曾想过会是永远?
即便是永远,她也不后悔,她想让玉无双好好活着,而不是在她身边逐渐凋零枯萎。
不悔,闷声不吭的咽下所有苦楚,让苦涩溢满胸腔。
你求佛,我求你。
触景生情的不是玉无双,是沈亭北。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亦同,心绪却全然不同了。
那个小院子,她们走前特意设下了阵法,所以回来时依旧还是往昔模样,屋子里的木桌不染尘埃,当中摆着玉无双极其喜爱的伏羲琴。
沈亭北爱惜又珍重的抱起琴,含笑说:“不如去松下,再弹上一曲吧?”
玉无双闻言点了点头,却并未像很久之前那样郑重焚香,坐在松下抚琴时,亦是一种稀松平常的姿态。
她爱世间万物,可万物不能动她心怀。
弹完一曲,主动问询:“如此你可信了?”垂下眼眸时,飞快划过一丝怨意,很快又恢复了常状。
沈亭北摇头,心揪着疼,她已经习惯了漫长思念时的凄楚无助,也有了对应心潮澎湃不能自制的方法。
可她在玉无双面前,好像回到了还在荒海时的幼年期,手无寸铁柔弱不堪,变得很小又很低微,情绪快不能自持,还是强撑着笑意否定:“我不信。”
沉静默然的离了玉无双的视线,找了个地方独自躲了起来,不声不响的却是呕出一口心头血来,用手随意擦去,低低笑了一声,又缩成一团抱住了自己,原来情爱不仅能让人欢喜不已,也能让人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