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1 / 2）
符都喊“卡”的时候，胡鹿的眼神立刻变成了担忧。</p>
昨天排练了太多遍, 荀既整个人都陷在蒋相起的情绪里, 任他怎么说都没用。</p>
到最后，荀既神情落寞地说：“岑焘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然你为什么要让我当另一个人。”</p>
胡鹿说不清当时的心情, 他心疼蒋相起，但荀既就是荀既。</p>
他应该过自己的人生。</p>
他们是分开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选择、各自的生活。</p>
校内的部分已经拍完，胡鹿因为担心荀既也没有去帮忙搬运器械。</p>
换完衣服后, 他就一直跟在荀既身边。</p>
“荀……”胡鹿欲言又止，他不忍心看对方再来一句“你是不是后悔和我在一起了”。</p>
斟酌了一下，他说：“我冷。”</p>
先看看对方是谁再说。</p>
如果是荀既，大概率会握着他的手带他先去车上。</p>
而蒋相起的话, 十有八九会解开大衣扣子, 让他抱着他，然后再用大衣包裹住他。</p>
荀既转头看他, 他伸出手, 但又好像有些疑惑自己的行为, 于是停在了半空中。</p>
见状，胡鹿说：“荀老师, 我是胡鹿。”</p>
但荀既蹙起眉, 直直地看着他：“焘焘, 那个姓荀的是谁, 胡鹿又是谁。”</p>
“……”胡鹿知道荀既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自然也不会记得他的朋友，但这话听着非常刺耳，正好戳中了他内心的软肋。</p>
他一直都很怕别人不承认他是胡鹿，尤其是在他一点点融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更害怕别人不承认他了。</p>
无牵无挂的时候，哪怕失去成为人类的机会，他也不会那么难受。</p>
可现在他有朋友，有照顾他的长辈，有牵挂着他的粉丝，他还有喜欢的人。</p>
如果这些人在他面前问，问他胡鹿是谁……不就意味着他们不承认他是胡鹿吗。</p>
他很委屈，但他没资格委屈。</p>
思绪混乱间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荀既什么。</p>
直到熟悉的温度传来，看到熟悉的眼神，他才回过神来。</p>
只是即便回过神，在对方看来仍然是呆呆的。</p>
“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呆了？”荀既显然是被刚才的话取悦到了，心情颇好。</p>
胡鹿问：“我说什么了。”</p>
荀既勾唇，“这么快就不认账了，”他弹了一下胡鹿的额头，说：“你说你是我的小呆子。”</p>
胡鹿想起来了，他说的似乎是“我是荀老师的小呆子”。</p>
热度爬上耳根，蔓延到了脸上。</p>
同时他又为昨晚的无用功感到不忿，一句“小呆子”能解决的事，他想了多久。</p>
他刚刚差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意义了。</p>
但没关系，荀既回来了就好。</p>
“车上有暖气，我先带你上去。”荀既说着牵着胡鹿往保姆车走。</p>
工作人员对两人的亲昵见怪不怪，早在提前进组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他们各种肢体接触，牵手都算小事情了。</p>
“你听到了？”胡鹿问。</p>
他说“我冷”的时候，荀既还不是荀既。</p>
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因为那句话要送他回车上的。</p>
“嗯。”荀既回答完又接着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这个问题……还是和以前有关。”</p>
荀既给胡鹿拉开车门，“因为那时候觉得做自己太怎么说，痛苦吧，所以很想成为别人。”</p>
你不要成为别人。</p>
你要做你自己。</p>
胡鹿看着荀既，尽管他没有把话说出口，但他相信荀既懂。</p>
荀既示意他放心，说：“结果阴差阳错的，演员这个职业完美契合了内心脆弱的想法。”他护着胡鹿的头让人坐了进去，手撑在车门框上，“但我现在有你，不需要再让自己逃避现实了。”</p>
荀既的信任像一股暖流，流遍了胡鹿全身。</p>
“要是陷进去了，记得拉我出来。”荀既揉揉胡鹿的头，“有你在我就不怕了。因为我更希望留在有你的现实。”</p>
胡鹿郑重地点了点头。</p>
荀既笑，关上车门前，他说：“我替你去帮工作人员的忙，你睡一下。”</p>
胡鹿趴在车窗上看荀既帮忙撤道具。</p>
工作人员显然非常吃惊，但听荀既说了什么后又点点头，说了几句什么后将东西交给荀既，自己再去收拾其他东西。</p>
看了一会儿，胡鹿有些犯困。</p>
他昨晚没怎么睡，好在黑眼圈并不明显，没有给化妆师添麻烦。</p>
现在放松下来，困意根本无法忽视。</p>
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睡着了。</p>
……</p>
“……荀老师？”这里是哪儿。</p>
胡鹿是被雨淋醒的，密集的雨点砸得他有点疼。</p>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在巷子里的垃圾桶旁边。</p>
垃圾桶已经满了，有很多垃圾只有一层塑料袋，它们被堆积在垃圾桶的周围。</p>
所以流淌在地上的雨水中还带着说不清的异味，浸湿了胡鹿的衣服。</p>
胡鹿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和黑色长外套，完全湿透，比起冰凉的雨水还要冷上几分。</p>
他撑着墙壁站起来，发现周身都在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