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证（2 / 2）

柳隽修晃神之间，在和襄的呼唤中慢慢回过神来。一低头看到和襄正仰着脸，目光清澈且坚定，两行清泪顺颊而下。“和――”

话未说出，和襄主动攀附上柳隽修的脖子，凑上来亲吻他的唇。两人唇齿难分难舍之间，和襄更是把腿缠上柳隽修的劲腰，义无反顾地执行他的指令。

柳隽修何曾见过这样的和襄，心潮澎湃到几乎击溃理智。“和襄，你记住，柳隽修的命握在你手里，这世上只有你能杀我！”

和襄惊慌地唇分，问：“你在说什么？”

明明听到柳隽修说什么命什么杀的，细看却见他笑嘻嘻的，似乎回到了在柳家西院时无赖留宿的涎皮模样，而刚才没听明白的话仿佛是幻觉。

“身子受不了，嘴上还逞强。弄坏了你，让我去哪再找一个和襄回来。”

“你……”除了跟以前一样混账，还多了喜怒无常，这样的柳隽修让和襄感到心悸。

“和襄，也只有你了，能教我生教我死。”柳隽修搂着和襄，齐齐躺下来，一改初时的暴虐之举。

和襄发现，如今自己已经摸不准柳隽修的脾性，只能一味顺着。

“明日州府大会，郴州、汝州和虞城三地知府齐聚一堂，要选用新举委以职任。和襄心里是怎么打算的，给我说说好不好？”

虽不知此刻柳隽修的和颜悦色是真是假，和襄还是更喜欢这样的柳隽修，仿佛瞬间回到过去，偶尔耍耍无赖，其实心里满是关心和惦记的――而且都是给和襄的。“我、我不知，不知知府大人会把我派到哪里。”

柳隽修是在试探和襄，在州府衙门得来的消息，既让他震惊，也让他惊慌。总以为这次抓到和襄，只要接受虞城府的派事，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地把他留在身边，可没想到，惦记着和襄的人岂止一二。

然而和襄的回答表明，被两封信同时举荐的当事人，显然尚被蒙在鼓里。他突然庆幸今日和襄不曾出现在州府衙门，至少还有机会与他同榻而卧，共商后计。

“襄儿，”柳隽修亲昵地呼唤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不过关于以后，你可愿发誓永不弃我？”

一听到这个问题，和襄浑身就是哆嗦。连着两个晚上，被柳隽修按在床上，朝死里拷问，十个时辰不到，怎么他又问？“我既发过誓，就不会再松开你的手，答应和你一生一世。”

昨夜之事就像已经过了一万八千年之久，柳隽修负气地说：“也许当时你被逼急了，那么说是不得已应付我呢。我要你现在好好的，重新说一遍给我听。”

和襄无奈笑道：“隽修，既然你说了我是你的，那你也是……我的，对不对？以后我再也不会不告而别，再也不会离开你。”

柳隽修心满意足地把和襄抱在胸口，可和襄还是听到头顶的叹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和襄抬起头来问，胳膊肘支起半个身子，头一次换在上面的角度俯视柳隽修。眼见柳隽修神色有变，他抢先说道：“我不瞒着你，你也要把心事告诉我。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

“今日我去过府衙，打听了你的事。”

“我的事？”

“越安的邢老大人为你写了推荐信一事，你可知道吗？”

和襄怔了怔，道：“邢老大人是我的先生，我赶在州府大会回来之前，曾拜访过先生，当时说起过就职一事，原也不意外。”

“那为你写了推荐信还另有其人，便是原邳县知县顾颂云，你可也听说过吗？”

这下子和襄愣住了，“顾颂云？他是什么人，为何会为我写……”说到这他犹豫起来，隐约想起自己的兄长和胤来。难道是哥哥托人相助？

柳隽修察觉和襄的迟疑，追问道：“你果真不知道？就算不认识顾颂云其人，那你猜得到他可能受谁人所托么？”

面对质问，和襄刚要含糊对付，忽想起彼此坦诚的约定，于是说道：“我猜，可能是我二哥。”

“什么二哥？你何时又来一个二哥！”柳隽修当真气得冒火，刚转好的气氛陡然就冰降五分。

“你急什么，听我慢慢给你说。我说的二哥是我本家嫡出的哥哥，我十三岁家道中落，家产都被亲族尽数变卖，那时二哥是我最后的亲人。我一路就是为了找他，才误打误撞到了柳家。”

柳隽修半信半疑，“即使如此，你与他何时见过？”

“这……这……”

“快说啊！”

“就在……卫柘的别院，卫柘生辰那日。”

柳隽修不敢相信地盯着和襄，脑子里努力回想着一年前为卫柘过生辰时，和襄身上的异常。当时自己酒醉，可迷糊间反应过来和襄不见了，当时酒就惊醒了。问过下仆，说和襄是跟着卫柘出去的，他当时就着急要出去找，却被宋韬玉语气隐晦地拦住。后来果然见卫柘领着和襄从书院出来，再后来即便离开别院，柳隽修都没有追问过那事。

“你当时明明说过，跟卫柘不熟所以规矩得很，还说不会做怕被我知晓的事。现在总算亲口承认，你背着我跟卫柘――”

和襄羞得浑身发燥，轻斥道：“你又胡说！要不是为了见二哥，我怎会撇下你，跟着卫公子去书院？总之事情你都知道了，再不许无端猜忌。”

柳隽修冷笑着啃咬和襄的脖颈，说道：“你倒是理直气壮的。如今仗着有人为你撑腰，心里怕是乐得早想翻了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