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霁（1 / 2）

次日，茉慈帮米特准备好早餐，叫起四位小朋友和宰伊洛一同吃饭，末了，茉慈用餐盘端了些吃的外出找赫希安，本就是同源的亲人之间也无需刻意搜寻，他们总能感应到另一方。茉慈端着餐盘站在树下，看上面靠着树干小憩的赫希安，他睡着了倒是没睁眼时那么冷漠。

“要走了吗？”

“我还以为你没醒。”

赫希安跳下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她手中的食物，“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态度十分端正，冷清语气中透着理所应当的关切体贴。茉慈看着他的脸，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

“我也吃过了，就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我们分着吃吧。”

“好。”

茉慈切了一半三明治给他，毫不意外地从赫希安眼中又读到了惊艳，“米特手艺很好的。”

“人类对食物烹调确实很用心。”

赫希安平淡认真的语调让茉慈想到了家乡的事，会烹调食物，说明已经不为生存感到压力了。待他吃完后，茉慈说：“我要去一趟故乡，把你之前放进去的人带出来两个，奶奶的身体不大好了，需要富力士在身边陪伴。”

如果特别说到故乡的话，指的就是暗黑大陆了，对赫希安与茉慈来说，新大陆是“家乡”。赫希安昨晚见到过米特扶下楼的老奶奶，会意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需要你好好呆在这边帮我看家。”

赫希安看着她皱眉，“你没有祭坛了。”

“嗯？啊——是的，我或许会在故乡造几个新祭坛，反正材料那边都有。”

赫希安看着自断后路又不以为意的茉慈，叹气说：“和我建立契约。”

“不了吧？”

“和我建立血契，”赫希安眉头紧锁，不容拒绝，“这样就不算违背你的誓约。”说罢，他用指尖划破了左手虎口的皮肤，血液涌出。

茉慈望着他手上汩汩冒的血液，目光沉下来。赫希安知道她在犹豫该如何拒绝，于是加重筹码：“建立契约，否则在你回来后，我就永远离开人类的大陆。”

茉慈一怔，“我有那么不中用吗，原来之前答应跟我离开是有时效性的啊。”

赫希安不知她是不是生气了，踌躇起来，但手上突然一暖，是茉慈饮下了他的血，转而也在她自己的手上划了伤口。

“接受我的血吧，这样才算对等的契约。”

树影合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赫希安依言接受了她的血，茉慈把两人虎口伤处愈合，神色轻松，她拉着赫希安坐在草地上聊起以前的事。

他俩自小就没在一起生活，从前只在各自的监护者那听到“要保护自己的半身”，所谓半身，就是说由整划分出的他们两人，也因这种分割，茉慈从不言不语没有感情波动的状态好转。

“以前和父亲登山时，曾远远地看到过你，你也看到我了，不过你立马就跑得没影了...所我一直以为你不大喜欢我。”

茉慈用绿草和花编织花环，打算带回去送给米特。

“你还记得啊。”赫希安淡淡回应。

“记得啊，为什么你当时不过来呢？”

“晨课还没结束。”

“啊？”

“然后午课要开始了。”

茉慈汗颜，不过知道他并不像自己所料那样与自己有隔阂，也就舒心了，“谢谢你给了我一片明石海滩。”

“你常常坐在海滩边，虽然我不知道原因。”赫希安学着她也开始编花环。

“天和海很漂亮，只要看着就会觉得心情很好。”恰好他们居住区域内唯一的海滩布满了明石而已，茉慈摸了摸手上的明石镯子。

两人聊到近午间才回去小杰家，茉慈本以为小杰和奇犽应该也跑出去玩了，然而瞧见他坐在屋外，有些愁的样子。茉慈靠近他问：“课业上有疑问了吗？”

“不是，茉慈姐姐，”小杰看着他的双手，“我还是使不出气来。”

茉慈歪头，无论用哪种视觉去瞧他，小杰身上都是有念气啊，啊——大概是那么回事吧。

“我听比斯姬说，你之前因为嵌合蚁的事情受了重伤，是谁帮你恢复的？”

“是拿尼加，”奇犽从树荫下走出来，“猎人协会最好的除念师都没办法给当时的小杰除念，所以我回家带亚路嘉来帮他。”

茉慈点点头，那就是她的力量了，“除念？到底怎么了？”

奇犽跳起来揍了树上的小杰一拳，然后把小杰和嵌合蚁一战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茉慈——小杰以接下来生命健康作为代价，强行加速身体成长。在战斗结束后当然会遭到应有的结果。

“那就是被‘更新’了一遍，你的身体在战斗后就已经不可避免地崩坏了，这种崩坏不可逆。亚路嘉，或者拿尼加给你重塑了身体，粗略来说就是给你再造了一副身体。现在你的念和我的念性质差不多了，使不出气来是因为还未开新念，不必担心。”

小杰认真听完茉慈的说明，知晓气没有消失后喜笑颜开，对她说了谢谢，又立刻拉着奇犽要他帮自己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