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刀（1 / 2）
越是繁忙充实的生活，时间流逝感就越微弱，休息、练习、照顾糜稽和奇犽，与库洛洛讲话，泡澡时回想今天的不足与长进等等组成了日常。</p>
总以为今天是20号时，看了眼表中日历显示却是25号，以为今天是27号时，实际时间却来到了7月31号，她躺在浴缸里，任由热水纾解身体疲惫，虽然一日比一日快，但与她理想中的“快”差距甚大。</p>
这是继无法练成杀人能力之后的最大瓶颈。</p>
浴室门被敲响，隔着房门传来库洛洛的声线，“孜婆年找你。”</p>
“这就来。”</p>
奇犽是个比较淘气但算不上坏的孩子，听伊路迷平时偶尔提起的事，茉慈知道针对奇犽的训练已经翻了好几倍，并且负荷仍不断增长。</p>
擦干水珠穿好衣服，茉慈和库洛洛打了个照面就去了房门口孜婆年那，“奇犽怎么了？”</p>
“是伊路迷少爷，请小姐跟我来。”</p>
孜婆年平时都带着女性年长者特有的温和微笑，虽然不见得有几分真，但她不笑时板着脸...挺凶的，身形异常高大，宅邸中除了席巴也就数她最魁梧。</p>
在内宅通道里弯弯拐拐走了好些时候，才到伊路迷的房间，敞开门看到与简陋走廊风格相异的房间，但也没多少不同。</p>
钢铁原色的墙面，除了生活必须设施其他都没有，比马哈的房间还要单调，白床单已经被血染出红花了，伊路迷躺在上面，根据他平时的表现来看，现在的呼吸可称得上是喘气。</p>
对孜婆年点头表示明白情况，然后茉慈走至床边，调侃尚未昏迷的伊路迷，“还以为你已经不会用上我这招了。”</p>
伊路迷白皙脸上泛着病态红晕，但神采还是和平常一样，仿佛脚踝处的狰狞伤口与他无关。茉慈撩起他的裤管，一眼明白这应是被人掐、捏或者是用拳打碎了，脚踝之上小腿往下的末端只有骨头和皮肉半连着。</p>
“工作？”他得是去对付哪个目标才变成这样？茉慈很好奇。</p>
伊路迷睁开眼，没有实质内容地看向她这边，然后挪开视线望了望天花板，再次闭上眼，如果不了解他的话，或许会认为他在忍痛。</p>
“爸爸。”</p>
茉慈连忙向后望去，却只看到孜婆年，愣愣地回头看向伊路迷，这才明白“爸爸”的意思是什么。</p>
就着接触他左腿的手，灌注念检查伊路迷全身，除了左腿，左侧肋下也有十分严重的拳击伤，只差几寸便要破坏心脏了。</p>
“是孜婆年带...”</p>
“我自己走回来的。”</p>
茉慈无奈，“是吧？这种情况还能自个走回来，你也很厉害了，”回头看向孜婆年，“我需要剪刀，这里有吗？”</p>
“我去拿。”女管家消失在门口，这下只有两人独处。</p>
“你爸爸平时训练你也没留情面，怎么今天才受伤？”</p>
伊路迷算得上她认知中体质非常强健的人，实力也不弱，可现在的状态算得上被“打了个半死”，这让她开始好奇，以前与揍敌客们不相识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应对训练伤的呢？难道是因为她现在在这里，所以席巴格外放开手去做了吗？</p>
“爸爸生气了。”这回他没睁眼，语气平稳地回答茉慈的问题。</p>
原来是老子打儿子，“那为什么生气？”</p>
回应茉慈的是沉默，伊路迷就是这样，他认为可以说的事情，只要被问就会讲，可一旦他不打算回答，大约除了天价开口费，什么也不能让他说。</p>
“你身上的伤口嵌进脏东西了，直接给你恢复的话，伤口可以愈合，但东西会长进肉里，我今天也很累，所以只用一种能力吧。”从人体内取出东西的能力与天使的呼吸消耗相当，她在浴缸里还没解好乏，现在又被吊胃口，实在善良不起来。</p>
伊路迷几乎是下一瞬睁开眼，他盯着茉慈没有讲话，也没有任何情绪，但她觉得，这就是伊路迷表现情绪的方式，除了杀意和疑问以及呆若木鸡，这是头一次出现别的。</p>
可茉慈也分辨不出伊路迷表达的是什么，于是皱眉与他互瞪，黑色的眼和金绿的眼，就这么互相不通含义地对视，鸡同鸭讲的场面，无声胜有声。</p>
“小姐，工具拿来了。”孜婆年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除了剪刀，还有其它所有可能用上的工具，她的到来解决了这两人之间神奇对视。</p>
“好。”茉慈把床头柜拉近一点，拿起剪刀解决遮住伤口的衣物，她顿了顿，还是对伊路迷宽心道：“没有麻醉哦，忍不住的话，就学奇犽嗷嗷叫吧。”</p>
没想到从书本上学来的清创手术在伊路迷身上实践了，清洗创面、消毒，接着拿刀扩大创口、用剪子剪掉即将坏死的肉，挑出木屑等异物，实在不好弄出来的，就直接用刀切掉那一块。</p>
做到最后，她都想干脆把伊路迷的左腿齐根砍掉再给他长出新腿了。活生生的人，所有的切口都会流血，一直不断地失血让他面色苍白，更显得那抹病态红诡异，但伊路迷无论在她下刀子或者用剪子时，浑身从不颤抖。</p>
她也就打消了那种取巧的办法，上好的练手对象就在眼前，必须珍惜。腿部处理完后用治愈的能力直接使其恢复，再以同样的方式把肋下的伤口处理好，这次简易清创手术熟练了一些。</p>
将近一个小时后才算把伊路迷恢复至完全，也算明白马哈当初说的话了，身为医者，会更多的技能乃是必备素质。</p>
拿孜婆年递来的热毛巾擦净双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带手套，但这也不是什么能够亡羊补牢的事。</p>
“我今天在这呆着，有什么其他情况也不用来回跑了，麻烦孜婆年告诉我的同伴一声。”</p>
“嗯？”孜婆年疑问，但合格的仆人不会向客人或者主人提出问题，“好的。”</p>
“谢谢。”</p>
孜婆年离开后，茉慈扯了个大哈欠，把椅子搬得靠近伊路迷一些，“虽然知道你素质惊人，但我刚才没有无菌处理呢，在出现感染症状或者平安无事之前，我就呆在这里了，不介意吧？”</p>
“嗯。”伊路迷面上的病态红在逐渐消退，这人灵活翻身下床从衣柜拿出新衣服套上，然后开始旁若无人地要脱掉裤子换新...</p>
茉慈挑眉，他敢脱，她就敢看，左右把他当作病人及客人，无所谓。</p>
“我睡了，有事情叫我。”欣赏完一点也不好看的帅哥换衣秀，困意也到达顶点。</p>
“嗯。”</p>
与守着库洛洛时一样，与其说睡了，却是以冥想的方式让□□与精神得到休息，同时对周遭环境随时做出反应。</p>
但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附身，茉慈睁开眼，恰好看见伊路迷收回去的手，原来他给她披上了毛毯。</p>
“谢谢。”将薄毯拉拢，向伊路迷淡淡道谢。</p>
“嗯。”伊路迷坐回床上，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p>
“这里说话会被监听么？”这情况也不太好休息了。</p>
“不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