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矛盾（1 / 2）

5月24日晚，两人在海边偷了一艘船，准确来说是抢，飞坦把还留在船上的人解决掉扔进海里，然后他们进入了驾驶舱，飞坦一边操作一边跟她讲解，虽然不算讲得很好，但茉慈知道了船大概怎么开了。</p>

她离开了船舱来到甲板，握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海面，忽然觉得，月光挥洒在海面的样子以前也见过。并非几月前或者半年前，而是非常、非常久远地事情。月光潺潺，海波粼粼，深蓝与墨色完美融合在一起，波浪拍打船体发出的声音、水的声音，这一切就像沉静的怀抱，虽不渴望你的到来，但如果你想要，它就会无所保留地拥抱你。</p>

这是什么感觉？</p>

到达目的地前一切都风平浪静，本来茉慈还以为那条人鱼又会跑出来作妖，但她连一条鱼都没见着。这次登岛爬山，来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山谷时没有再发生地动山摇的事，心里小小诧异过后把疑问抛到一边，来到石板门前，划开手指将血液洒上，进入室内打开了手电。</p>

却看了那颗珠子正摆放得十分端正，尼特罗难道没拿走？她当时无暇也懒得在意这里情况。警觉得用手电照了一圈室内，没有任何人躲藏在阴影角落。</p>

“飞坦，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我有点不放心。”</p>

“那你把门关上，十五分钟后自己打开。”</p>

“好。”</p>

飞坦出去后把门推合，茉慈转身拿着手电把室内所有地方看了个仔细，应该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扇门，所以这颗珠子是当时离开时尼特罗留下的。为什么？大概是这颗珠子放哪都没什么用，还不如放在这里，以后就算不在这里了，他也能确定是谁拿走的。</p>

之前同伴们以及尼特罗都确认，这个珠子只要放在这里，他们就会产生类似念在体表和体内呼吸的怪异感觉，但茉慈对此毫无知觉，她放下手电伸出双手虚浮在珠子周边，使出了发。</p>

但没有任何反应，思考了一会儿，得出或许是自己体质特殊的结论。都能用自己的血作为钥匙，那么认为自己体质特殊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看了看表，时间也过去得差不多，她从内侧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飞坦。</p>

“周围没有人，也没有生活痕迹。”</p>

“辛苦了，”茉慈回头用手电照亮了那颗暗淡的珠子，此时它似乎正在汲取飞坦的念气，稍稍恢复了一些光彩，“现在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么？”</p>

他稍微偏头，看到了被茉慈身体挡住的珠子，“上岛就有了。”</p>

“这两个图案应该是某种阵法，单独的阵法和珠子都不能发生作用，只有结合在一起才行，大概这个地方有点特殊，所以效率加倍了吧？团长拿走那么久，最后还是丢给了那老头，想来这个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她走过去取下了珠子放进口袋，“反正团长和尼特罗都不要了，那我就笑纳了。”</p>

“你对这些感兴趣？”</p>

“啊？”有些呆呆地转身，是哦，为什么感觉自己对这里念念不忘，越过他准备离开，“因为在这里总是觉得很奇怪。”</p>

“念？”</p>

看了一眼头顶布满的星星，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你们说的奇怪感觉我都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莫名其妙有一种怀念和温暖的感觉，就像...”</p>

低头思考了一下，从自己所学的知识里找出了合适的词，颇为纠结要不要说出口，犹豫一番还是老实讲道：“有点像回家的感觉。”</p>

飞坦似乎有点疑惑，“家是什么？”</p>

“有亲密血缘或者感情关系的人组成的单位，有固定住所。怎么说呢，就像揍敌客全家都住在枯枯戮山的房子里。”</p>

他“切”了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你事情办完没有，要走了。”</p>

“走吧。”</p>

两人回到了船上，却没西想到一个人正半躺着在沙滩上，维持着下半身在水里的状态。茉慈眯眼，看清后狠狠白了一眼，这人鱼真是阴魂不散。</p>

人鱼察觉到了俩人的接近，它转过脑袋面露微笑，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茉慈快速来到它身边蹲下来身来，问：“你来这里干什么？”</p>

它微微偏头，眼神里充满疑惑，但还是难掩再见到茉慈的那份开心，这表情既无辜又天真，没有半分恶意。</p>

茉慈的眉头都要挤出水了，她随便开口道：“难道你想见到我？”</p>

人鱼几乎是立刻点头表示她说对了。茉慈说不出话来，她想把这条人鱼提起来甩到海里，甩得远远的，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好歹还是对她施过暴的，但人鱼的模样丝毫没有作假，它到底要做什么。</p>

但想要见到某人的感情她也有，所以没有真的那么做。她学着人鱼的样子微微偏头，尽量摆出和它一样的表情，“那你现在见到了，开心么？”</p>

它伸出了手，那双手修长、肤色惨白中泛着不属于人类的青蓝色，在月光下还能看到类似鳞片的浅浅痕迹，臂肘和手指间分别长有鳍和蹼，诡异，但也美丽。它握住了茉慈的手，将之轻轻贴在脸上。但这次没有产生力量和念被分解的感觉。</p>

飞坦没有感受到这两人之间迸发出任何恶意杀气，于是干脆站在一边旁观，正觉得无聊时，茉慈蹲下的身形处，传来了歌声。</p>

和上次她在船上，它在水里时不同，这次非常近，她连人鱼喉腔声带底部微微的颤音都听得清楚，没有歌词，只有哼唱，那声音幽深又阴柔，略带一异生物的诡异音调。</p>

“你不是唱过这首歌？”</p>

身后飞坦缓步走过来，把茉慈叫回神。</p>

“本来这首歌就是人鱼唱的。”贴着人鱼面颊的手，传来滑腻腻又湿湿凉凉的感觉，她犹豫要不要把手抽回来，毕竟这人鱼的行为怪怪的。</p>

“和我去水底好不好？”</p>

人鱼这番发言把还在稍稍回味那般美丽歌声的茉慈瞬间拉回地面，飞坦已经嗤笑着准备上船了。而茉慈非常为难，她其实对美丽的生物还是有些好感的，只是目前这诡异的情况到底算什么？脑子飞快地转，然后得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猜测。</p>

眉头舒展开，但脸色都快变青了，“你上次给我唱的歌，难道是求偶用的？”</p>

人鱼颔首浅笑，虽不展露羞涩，但那小小的期待都快从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溢出来了，它用那种飘渺诡异的声音说：“如果你喜欢男子，我也可以为你变成那样。”</p>

飞坦显然是听到了，他捂着肚子狂笑，还不停地拍大腿。茉慈脸已经黑了下来，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很遗憾，我不想去水底。”</p>

然后直接跃上船，挑眉看向飞坦，他这才稍稍把笑意压制住，但覆在船舵上的手还因着闷笑一抽一抽的。</p>

茉慈撇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船已经驶离岸边了，她看到那条人鱼没有接近便松了口气，在快要看不清的时候，那条人鱼沉入了水下。</p>

不得不说这事很诡异，但稍稍冷静思考的话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吧，动物界都是用实力来决定地位和配偶，将它打败的自己，获得对方的这样行为，也在合理范围之内。</p>

但除了歌确实好听，她实在无法再有好感了，以后别再见到才比较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