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30

一转眼，就到了十二月末。李妍开始着手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

回到家，她倒在床上，闭上眼，隔了二十分钟之后，爬起来。

房子空荡。

一切如常。

但是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书本反反复复翻开合上，上面的每一个字李妍都了熟于心。

窗外完全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低头，目光回到纸上。

接着，她淡淡地写下一句话：所有的相逢和离别，可能都是巧合。

写完，李妍放下笔，目光十分平静。

下一秒，她将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

陈飞要走了。

去哪？

他也不知道。

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想的是先离开这个城市，然后，发短信打电话给每个人告别。

首先是关译。

但是，他的目光，在对着通讯录上面的时候，就完全凝固了。

默了，又放下手机，一语不发的看着四周的行人。

市火车站，行人走走停停，老人小孩，喧闹声，广播的播报声，络绎不绝。

陈飞掏了掏耳朵，半晌，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了起来。

烟点燃，他没有立马放进嘴巴，而是看着顶端的火星子，慢慢的燃烧。

火星烧的很快，燃出一段青烟，飘荡在空气里。

“小伙子，烟能掐了吗？什么味呀这是……”

旁边的一个大妈，神色厌恶，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停摆动。

“噢，对不起。”陈飞道歉。

大妈眼神瞥了瞥，翻出一片白色。

陈飞起身，拖着行李箱，走出火车站大厅。

身边就是马路，还有红绿灯。

车在不停地摁着喇叭，声音刺耳。

下一秒，他掏出手机，翻到一个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隔着电话，他都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你喝酒了？”

那边没有马上回答。

陈飞握着手机，目光在名字上面来回扫视。

他摁了免提。

“你喝酒了？”他再问了一遍。

“嗯……嗯？你谁呀？”那边的声音很模糊，像是粘在地面上的口香糖。

陈飞：“是我。”

那头好像清醒了很多：“嗯？你……你是……陈飞？”

“是我。”

“打给我干什么？”

陈飞顿住了。

是啊，打给她干什么。

下一刻，陈飞缓缓说道：“郭晓静，少喝酒。”

那头哈哈笑道：“你管我呀。谁要你管了！叫叫叫，娘们似的。”

他的目光看着前方，车依旧在嘶鸣，喇叭声和着她的声音，同样的模糊。

他的目光湿润了。

“有什么事？”那头传来声音。

陈飞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将这个声音默默地记住。

“没事。”他说，“就是想……就是想打个电话。”

那头传来酒瓶放下的声音：“没事我就挂了。诶你是不是闲的啊，浪费话费。”

说罢，那头就要挂电话。

千钧一发一刻。

“郭晓静！”

“嗯……”

“郭晓静……”

“干嘛。”

“郭晓静……”

他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的目光，越发湿润了。

“你有话快点说行不行？”

说。

陈飞。

但他在这个时候，却说不出一句话了。

万般的感受如鲠在喉。

他却道不出一句话。

那头笑了一声，“陈飞，你像个男人行不行。”

说罢，电话挂断了。

他的视线停在手机上，看着那三个字渐渐消失。

掩着头，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Z213车次列车，这趟列车一直驶向南方。

至于在哪里停靠，他也没有想好。

准确来说，他没有想过。

但，他必须要走。

这个想法，催发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

广播催促乘客收好行李准备检票上车的时候，他正在洗手间的镜子前。

他看着自己，尽量扯出一个微笑。

下一个。

他在排队检票的时候，打给了关译。

没有意外，电话接通，关译没有先说话。

半晌，两人都安静了几秒之后，他开口了。

“关哥。”

“有事？”

他笑：“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

关译：“你这几天哪去了？找你都不见人。瞎跑？”

他淡淡笑道：“我能去哪。”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到他还有一段距离。

“关哥。”

“嗯？”

“没什么。”

那头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有事就说，不要瞒着。”

“我……”陈飞哽咽了一下，“我，我得走了。”

话音一落，那边却没了声音。

安静，双方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