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星间飞行（2 / 2）

他嘿嘿一笑，接上了刚才没唱完的部分，我也跟着他从喉中溢出的歌声，补上了他不会的歌词。

“小汀恩，你唱的真好听。”

星簇着月，再映出我和他的身影——

他带着我，乘风在夜间飞行，于璀璨群星邀我共舞，在月前垂眸与我亲吻……

他轻声对我说——“我永远爱你。”

深夜，街道上自然是什么人都没有，我有些疲倦，艾和我一起坐在一枝树杈上。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我曾经……也是很喜欢跟着其他小男孩爬树的吧？

我靠在艾的肩头，又给他哼了一遍《斯卡布罗集市》。

月辉透过层层叠叠的叶，打到艾的银发上，他好像一个精美的洋娃娃——不，他是精灵、神灵，我好怕他有一天会消失。

我的手心出了好多汗，可我一点也不愿放开他，艾肯定感受到我有些颤抖了，他用力地攥住我，这样真的可以使我安心。

远处的猫头鹰咕咕咕叫了几声，艾才下定决心，他支支吾吾得说道：“小汀恩，你的腿……为什么？”

“小时候坏掉了。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很满足。”

不然瑞卢尔也不会隔一段时间来看我，不然我也不会得到那枝花，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

艾垂着头，似在沉思，我能看到他眼眶逐渐发红，但一直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我情不自禁地用手盖住了他的眼。

掌心中痒痒的，是艾的睫毛在扑扇。

你为什么哭呢？我自己都不觉得难受，不要为了我而哭泣。

艾把我的手移到他嘴边吻了吻，他的侧脸被勾出一条银边，眸中水光潋潋，“我会想办法的，一定。”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他透过我露出的深情。

我点了点头。

这样美好的夜晚，我们却都落了泪，因为——

艾在乎我。

魔法的效力已经过去了，所以是艾把我横抱起来，我乖乖地揽住他的脖颈。

“艾……你是神灵么？”

“我是花灵。”

“那就是神灵了，真好啊，有无限的生命。”

神是永恒的，神的生命是无限长久的，我自知人类脆弱渺小。人类这一瞬时光，对神来说只不过是瞬息之间。

艾……

艾喜欢我，我也喜欢艾。

可以后呢？

我是一个无趣的人，我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连朋友都很少，可艾却对我承诺了……

“永远。”

心上有如刀刻一般，我想独占艾，我相信我是第一个遇到他的人。

飞回去的途中，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几次想要开口——不用什么“永远”，我不想束缚他，我不是最好的；

可我又不敢开口，凝固在嘴边，勇气溃散。

艾已经飞回了那间小阁楼，他在进去之前，他说“不”。

不容我多想，他把我放在床上，为我掖好了被子，一个轻吻落在我的额头。

我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眼前模糊，潜意识中，我看到了一片花田。

是紫色，像他的眼睛……

-

艾捧着少年的脸，他们的额头上浮现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汀恩，神灵是永恒的。可我没有你，就不是永恒。”

“我是你的。我们的契约早就定下了契约。”

“从我遇到你，就注定了，我会是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