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1 / 2)
这伏钺是真没人管,这都快亥时了也没见个人来找他。---睡了一觉的容谶一边嘀咕这具身体的原主是真的不受宠,一边发誓再也不扮风流在屋檐上睡觉了。他彻彻底底地感觉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背后也硌得他连挺直背脊都不成。
有床不睡,什么少年意气风流子弟,纯属骗人。
他换了个姿势,趴在屋檐上,正欲从屋檐上翻身下来,却被人拦腰搂住,像是卷着包袱一样把他带下来,往地上一摔。
“哎呦!什么玩意儿也敢摔我……?”原本就腰酸背痛,这下狠狠一摔,容谶揉着后腰,抬眸去觑始作俑者。
先入眼帘的是玄色衣袍,容谶见其上暗纹精美繁复,绣的好一幅江阔升烟的美景。他一眼便认出来是晏家校服,再往上更是熟人的脸。
黑发以黑色发带挽束,腰间配长剑惊风、短剑摄雨,不是晏家惊才晏清平又是谁?
晏清平是盩厔晏氏新一辈子弟里最有天赋的,三岁能诵清心,十岁便持名剑。
惊风摄雨一剑出,邪祟凶煞万鬼哭。
若无意外,下一任的晏氏宗主非他莫属。
容谶眼珠一转,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就鬼哭狼嚎起来。
“哎呦哎呦,你做什么欺负人?仙师了不起啊!”
这一叫可把周围的人都引了来,他脸皮厚不怕周围指指点点,是吃定了晏清平都脸皮薄的性子。
伏仲匆匆赶来,看着灰头土脸的二儿子指着他半晌没说一句话,显然是气得不轻。晏清平冲人行了个礼,朗声道,“我见他趴在屋檐上鬼鬼祟祟,便将他带了下来,若是唐突了,还望伏老爷见谅。”
伏仲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瞥了眼坐在地上的容谶,冷哼一声,“还不快把二少爷扶起来?任由他在仙师面前丢我伏家的人吗?”
转而又冲晏清平笑开,“一场误会、误会……哈哈哈哈,我儿乖张跳脱,反倒是叫仙师看了笑话。”
晏清平面色不变,只点了点头,转头冲着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容谶忍不住多言两句。
“近日伏家尸煞作祟,伏二公子自加小心,莫要给邪祟钻了空子。biqugexx.net”
过了五年还是木头一根,一板一眼的没意思。不过本事是真的好,仅凭残存怨气就能断定是尸煞而非凶尸,不愧是晏清平。容谶一边在两个家仆的帮助下站起来,一边又像个鹌鹑似的叫人捏住两臂挣脱不得。
伏仲的意思虽然是叫家仆把自己扶起来送回房间,话说回来就是变着法子软禁了。容谶盘腿坐在床上,他刚刚洗了洗沾了灰的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月白的袍子干净素雅,宽大的袖摆用金线绣的郁郁竹林挺拔得很。
他掐指算了算日子,面色一凛,急急推开轩窗,动作太大不慎打翻了架在窗边的铜盆,引得门外小厮一阵骂骂咧咧。
“自己捡!老子也是倒了霉,跟了个傻子少爷,呸,提起就晦气。”
容谶充耳不闻,他探头从窗外看去的,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圆月,圆月周围隐约透着血色。
晨晷夕漏,自有法度。煞气以满月之时最盛,而弓月之时最弱。不巧今日正碰上满月,恐有大事发生。
门外低声咒骂陡然停了,未上闩的门被狠狠撞开,睁大眸子的小厮倒在门槛处,皮肉紧紧裹在骨架上,剖开的腹部空无一物,除去人皮和骨架,什么都不剩了,容谶抬眸顺着地下影子望过去。
唇齿血淋淋咀嚼血肉的尸煞正站在门口,青黑色的面皮微微皱起来,像是冲着他微笑。
容谶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出好几种制服尸煞的办法,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动作,抬腿就要进来的尸煞的小腿就插上一柄附着褐色灵力的短剑。
——是摄雨。
容谶一怔,抬头望去,晏清平衣袂翩翩,静立在满月之下的屋檐上,腰间剑鞘已经是空空如也了,两指并拢势如疾风,将摄雨狠狠拔出。一时之间四目相对,晏清平黑眸里波澜不惊,只瞥了他一眼。
尸煞却叫这一下刺激得发了狂,转身跃起直冲晏清平而去,扬起的风正带起容谶的发丝,再归于平静。
容谶平静地蹲**,以掌合上那双惊恐的眸。
“鬼、鬼啊——”
周遭是惊慌失措的声音、急促的步伐,容谶已经找不见晏清平和那只尸煞了,只留了这一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