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玄静师太率领众姐妹下山，姑娘们心里那叫一个乐呀。--*--更新快，无防盗上----*---你想想，她们能不乐吗从小到大，她们就一直待在山上。虽说山上姐妹们人多，并不寂寞，但生活总归有些单调。今天一下山，那简直就像出笼的鸟儿，甭提有多开心了。一路上说说笑笑，策马扬鞭，风驰电掣般的前行，真叫个“春风得意马蹄疾”。那些马儿似乎受到了姑娘们愉快心情的感染，也格外的兴奋，撒开四蹄飞驰，直惹的师太在后边连声喊“慢点”。姑娘们哪里顾得了师太的劝导，而是恨不得再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像是要比赛一样。要说比赛，自然是黛玉的“追风”遥遥领先。它比其他的马不是快一些，而是快一大截。它的速度让其它马简直有些望尘莫及。往往是黛玉把其他人落下二三十里地以后，就要停下来等一等，然后再前进。

由于大家跑得快，只用了小半日功夫，就已经到了山外。又走了大约五六十里地，就远远的看见有一所村镇。玄静师太对大家说：“姑娘们，咱们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就先进这个镇子看看吧。”。姑娘们应了一声“是。”就直奔村镇。

走近村镇，大家便放慢速度，到了镇口下马，牵着进镇。玄静师太在前领路，其他人跟在后面。因为她们是来了解情况的，所以就要走走看看。又因为是初来乍到，也不便向人打听，而是自己边走边观察。村镇规模不大，人口大约有两万人有余，地形呈长条形，南北长，东西窄。有一条主街道，就是她们进镇的这条。街道大致呈S形，不宽，能容两辆马车勉强通过。街道两边自然是一溜的临街商铺。商铺经营的物品，也是五花八门，种类齐全。除柴、米、油、盐、酱、醋、茶、针头线脑、布匹鞋袜等基本生活用品外，有卖红白喜事用品的，也有卖田间地头农具的，有卖古玩字画的，有剃头的，有修脚的，有打铁的，有箍桶的，有修锅碗瓢盆的，有补鞋袜衣裤的。客栈、饭馆、酒肆、赌场、妓院也明里暗里杂呈其间；坐着算命的先生，走街串巷的小贩也偶尔碰见。

玄静师太领着姑娘们走着、看着、琢磨着。她发现，这个村镇看上去具备一个正常的村镇该有的一切，但总显不出繁荣景气的气象来。首先是所有的房屋看起来都有些破败，似乎很久都没有修缮过；其次，街道两边虽然商铺林立，顾客却很少，几乎是门可罗雀；再次，差不多所有做生意的人对招揽生意都没有多少热情，无精打采，一幅你爱买不买的样子。另外，这儿的人也有些怪怪的：相互之间很少用语言交流，看人的眼神不是躲躲闪闪，就是十分冷淡，视而不见。

玄静师太正自纳闷疑惑着，忽听慧灵叫道：“师太，走了一天路了，肚子饿坏了，腿也困了，咱们吃点饭，休息一下吧。”。师太这才想起，大家今天只顾着高兴，一直在走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看看天色，也早已到了晚饭时间。便对大家说：“是呀，我们光顾着忙活了，把吃饭住宿的事情差点耽搁了。我们快找个客栈，好吃饭休息。”于是，大家开始往回走，边走边找。因为这时她们已经快走到村镇尽头了，再往前走就出镇子了。

客栈倒不难找，她们在进镇的时候就留意过。不多时，便看见一家，取名“悦来客栈”。进去一看，倒还宽敞，有些规模。客栈结构为前店后院式，既可吃饭，也可住宿，且马棚草料齐全，比较理想。大家把马交由店小二栓好照料，然后走进前店。这店分上下两层，一楼进门靠左侧墙角处摆了一个半圆形木质柜台，是为迎客、结账之用。在右侧墙角处，有上二楼的木质楼梯。地中间则摆了十几张圆形的饭桌，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由于此时正值晚饭时间，店里也有一些吃饭的人，虽不是座无虚席，其中五六个桌子上却都有客人。---有三个两个一桌的，也有五个六个一桌的，人数最多的一桌是在地中央，坐了十一二个官兵模样的人。其余桌子上的人有的似商贩打扮；有的像路过歇脚的；也有的像是本地人，只为出来吃碗方便饭，喝上两口酒消遣消遣。这些客人，大多数都比较安静，有的在悄悄吃饭；有的在慢慢喝酒；几个商贩说着话，也是小声嘀咕；只有那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显得亢奋喧闹，一个个吃的挺胸叠肚，面红耳赤，旁若无人的吆五喝六、划拳行令。

玄静师太和姑娘们选了最靠屋子墙角的一张桌子坐下，要了几个简单的素菜，又一人要了一碗清汤素面，慢慢的吃。就在她们快要吃完的时候，忽听上楼的楼梯伴随着一阵重重的“扑通扑通”的脚步声“咯吱咯吱”的响了起来。抬头看时，就见一个军爷模样的人，右手剔着牙，左手搂着一个风尘女子，打着响嗝，砸吧着嘴巴一摇三晃的走下楼来，看样子已有七八分醉。细看这人，身长六七尺，膀大腰圆，生的粗壮。大圆脸，肉墩墩的，由于脸上肉多，鼻子和眼睛就好像是被挤占了地盘一样，紧缩着躲在一堆肉里，显得格外小。那张脸可能是由于经常喝酒的缘故，无论是颜色还是质地，都与酒糟极为相似。他的牙不知什么原因，长得黄而且稀。见他下来，那一桌官兵模样的人马上静了下来，其中一个连忙迎上来，满脸堆笑的问：“洪大人吃好喝好了？”那“洪大人”把嘴里剔出的一块肉啐在地上，吸了一下鼻子说：“嗯，还行。小子们，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跟爷走！”说这着就往外走。这时，店掌柜从柜台里慌忙走出来，向那“洪大人”恭敬地施了一礼，陪着笑脸说：“洪大人可吃喝好了？”那“洪大人”耷拉着眼皮，斜着眼睛向下瞥了一眼掌柜，轻慢的说：“还凑合。”，说玩又走，掌柜哆哆嗦嗦的壮着胆子说：“大人且……慢走。”那“洪大人”不耐烦地问：“做什么？”掌柜的仍然陪着笑，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洪……洪大人，您能……不能把……把账……结一下？”那“洪大人”不耐烦的说：“结什么结？还记在我名下！”掌柜的说：“洪……大人，您总……赊账，我们小本……生意……”还未说完，后面的话就被“洪大人”打断了。这回他可真生气了，揪住掌柜的的耳朵摇来摇去，疼得那位呲牙咧嘴，他却不松手，“唉呀，王掌柜，你长能耐啦？长胆子啦？敢跟我要账了，老子能赖你的帐吗？你还想不想做生意了？你也不想想，你这几年平平顺顺的做生意，是谁在罩着你？老子在你这儿吃饭是看得起你，别他妈不识好歹！”一把把掌柜推了个趔趄，说：“弟兄们，走！”那帮随从把掌柜嘲弄了一番，跟着“洪大人”扬长而去，其中一个临走还顺了一瓶酒。这里师太她们把整个过程全都看在眼里，黛玉、妙音她们早已气得咬牙切齿。妙音就要动手，师太紧紧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贸然行事。妙音不甘心，直喘粗气。

玄静师太好不容易才把妙音制止住，拉着她们走进后院她们订的房间里。妙音不服气的问师太，“师太，这等吃霸王餐的无赖，欺负人的恶棍，您为何不让我教训教训他？”师太倒了一杯水递到妙音手里，让她稳定稳定情绪。等她稍稍平静一下之后，才缓缓的对众人说：“咱们今天第一次下山，就碰到这样不平的事。你们以为我不气愤吗？我也同情那个掌柜的、也恨那些欺人太甚的恶徒呀。只是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就与人发生冲突，未免太莽撞。那个欺负人的人自有官府惩戒，我们插手，并不合理合法，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这次下山，本来就是要悄悄打探情况，谨慎行事，为我们以后下山做准备。如果与那些人交手起冲突，不但对我们的行动不利，甚至恐怕还会给山上带来麻烦，影响我们以后的大事啊。你们看那些人，有一个善茬吗？我们教训了他们，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好在他们今天还不是太过份。所以，我们还是隐忍隐忍吧。”这样，师太劝了好一会儿，妙音、黛玉等人的气才消了一些。师太便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起来，大家梳洗完毕，吃过早饭，黛玉问师太：“师太，咱们今日行程如何？”师太说：“昨天我们在这里，只是在街道上走了走，看了看，见了些表面情形，对这里的经济状况、人们的生活情况，并未作过多的、详尽的了解。今天我们可再走走，尽量找当地人攀谈攀谈，看能不能打听出一些行情来。咱们现在出发，花上半天时间也就差不多了，中午在这儿吃完午饭，再动身去别的地方，估计赶天黑前能到达另一个镇子。”于是大家退了房，牵着马出来，一边走一边找合适的人套近乎，询问一些问题。让她们费解的是，这里的人似乎特别不爱搭理人。你问他们，他们总是最多吞吞吐吐的给你回答一些片言只语，大部分人要么是欲言又止，要么是干脆走开。玄静师太她们费了老大的劲，才了解到一些零散的情况：什么如今朝廷已是张宰相的天下；天下多数人只知有张宰相，不知有皇上；张宰相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对百姓严加管制。他加强保甲制度，让人们互相监督，凡是说不利于张宰相的话者，凡是做不利于张宰相的事者，轻者严加惩戒，重者甲长、里长有权就地正法。于是百姓们人人自危，不敢多说话，不敢多交往，甚至到了道路以目的地步……而当黛玉进一步追问张宰相是何人时，他们却再也不愿多说而赶紧走开了。就这样，玄静师太他们虽费尽心思打听，直到中午大家也收获甚少。无奈，她们只好选了个路边摊点吃中饭，这个摊点经营素菜包子，正合大家的心意。

说来实在不巧。当玄静师太她们刚吃到一半的时候，昨晚在饭馆里吃饭的那些官兵模样的人在“洪大人”的带领下也走了过来，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一个经营熟肉的摊点上吃喝起来。吃完之后照例不给钱，拍屁股走人。这个摊主时常干着杀猪宰羊的营生，经常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见惯了血腥场面，人也年轻，有些血性，就与他们理论，不给钱不让走。这可把“洪大人”惹恼火了，一拳打在摊主脸上，摊主半个脸登时充了血，红透了。摊主气急了，也不甘示弱，顺手抄起身边的凳子砸向“洪大人”。那“洪大人”没有想到他会还手，并未提防，胳膊上挨了一下，打得生疼，尖叫了一声，气急败坏的骂道：“妈的，敢打老子，小的们，给我上，打这个杂种！”那一帮随从一拥而上，一顿拳打脚踢把摊主打翻在地，又使劲用脚踹，看样子是要往死里打。

这一次妙音哪里还忍得了，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厉声喝道：“住手！”。声音铿锵有力，倒把那一伙人给怔住了。他们停住手回头，见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尼姑，却把他们惹笑了。妙音指着那一群人骂道：“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白吃白喝，还要打人，谁给你们的权力！”这些人哪里把妙音放在眼里，不但不怕她，还嬉皮笑脸、流里流气的拿她取笑，其中一个还上来要动手动脚。刚到妙音跟前还未近身，妙音“啪”的一巴掌已经打在脸上，那无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红手印，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未试来轻重，嬉笑着说：“嗯，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手劲还不小。打得好，我喜欢！再打一下。”说着，扑过来要抱妙音，妙音轻轻往右一侧身让过，等他快扑上自己时，左腿一抬，膝盖已经顶在了无赖的肚子上。无赖只觉得肠子啊，肚子啊，心啊，肝啊全往上鼓，似乎要从嘴里吐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也发白了，也没力气说话了，更没心情耍无赖了。妙音不解恨，又飞起一脚踢在裆里，直中那传宗接代的命根子。这一次，档里那两颗圆圆的“鹌鹑蛋”直往肚子里钻，疼得他杀猪般的尖叫了一声，人也飞出一丈开外，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直到这时，这群人才有些清醒过来，知道遇到真神了。但这些人飞扬跋扈惯了，哪里肯善罢甘休，又不敢轻敌，于是，除了“洪大人”，剩余的人全都拔出刀，冲上来围攻妙音。此时黛玉早已冲在妙音身后了，她大喊一声“妙音让开！”。妙音反应也快，一闪身给黛玉让出道来。黛玉飞身跃起，一个“旋风扫堂腿”，只听“啪啪啪啪啪……”一阵声响，那十几个人的脸上都均匀地一人挨了一脚，每个人的脸上立时都留了一个大小一样的土脚印，像是戏剧里化了妆的小丑一样，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而且这十几个人都像是听了口令一样，又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集体踉踉跄跄、趔趔趄趄的转了一圈。此时黛玉已经落在地上站定。这一伙人自恃人多势众，哪里甘心输给两个小姑娘？分作两拨来进攻黛玉和妙音。

单说黛玉这边，两个自以为武功高强的举着刀同时向黛玉砍来，黛玉轻轻一侧身，从两人中间滑到后面。两人扑了个空，都不知道黛玉人去哪儿了，回过神来转身又砍。黛玉哪里给他们机会，飞起左脚，在两人中间左右开弓往脸上踢，眨眼间两人脸上已各领了十几脚，脑袋“嗡嗡”响，眼睛冒金星。黛玉又一脚，踢在其中一人的后背上，那人便飞出去，一个狗吃屎，舒展地趴在地上。再一脚把另一个踢出去，正好摞在前一个身上。对其他五个扑上来的人，黛玉不再啰嗦，“啪啪啪”一人一脚，像踢毽子似的把五个人踢飞出去，又端端的摞在了前两个人的身上。巧就巧在，第一个被踢出去的人趴下时，他带的刀刀尖正好朝上，后面六个摞上去的人，都被刀从大腿根处穿透，像穿了一串糖葫芦一样，连在了一起，早就失去了战斗力。

黛玉这边搞定，回头再看妙音那边，几个人也都被妙音打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至此，这伙人就只剩下“洪大人”这个光杆司令了。他早被两个小姑娘的武功惊呆了，吓懵了，心里怯了七八分，但又不能认怂。因为他心里清楚，此时想跑也是跑不掉的。于是便癞□□上桌子——硬撑，煮熟的鸭子——嘴硬，“一群废物，看老子的！”，从腰间拔出一对“锁链流星锤”。那是一对铜锤，碗口大小，每只铜锤上面各有一个三寸来长的手柄，手柄末端用铁链连着，把两只铜锤连在一起。这是一件杀伤力很大的武器，人一旦被铜锤砸中，必定非死即伤。那“洪大人”把两只铜锤在手里舞了一阵，便把一个用力向黛玉砸来，那锤带着呼呼的风声直飞黛玉面门。黛玉拿剑鞘轻轻一磕，铜锤飞了回去。那“洪大人”接住，两手抓在铁链中间，把两只锤在空中转动起来，就像一个风车一样，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便也越来越大，待运足了劲，突然一撒手，两只铜锤便带着“嗖嗖”的风声旋转着奔向黛玉。若是躲闪不及，就会缠在身上，后果不堪设想。黛玉毫不慌张，只用剑鞘顺着铜锤的转势轻轻一绕，来个“四两拨千斤”，便把铜锤缠绕在剑鞘上，也不停留，用力一甩，把铜锤“还给”“洪大人”。铜锤回去的速度太快，势头太猛，力量太大。“洪大人”没能接住自己的武器，却被铜锤砸在胸间，倒退十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铜锤抱在怀里，起不来了。

这样，黛玉和妙音两个小姑娘还没有真正动用武器，就把一帮蟊贼打翻在地。玄静师太看了又欣慰又担心。欣慰的是两位姑娘的武功得到了检验；担心的是怕她们闯了祸，得罪了人。这些人挨了打，回去必定召集更多的、武功更高的人来报仇。事情闹大，会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叫大家快走。黛玉、妙音痛打了恶霸，出了恶气，众姐妹心里无不痛快，就听师太的话，各自骑马跑出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