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赵谦冲纪珩比了个OK的手势，转过身继续和他的生物较劲了。

快到学期末，班上氛围变了不少，过了这个夏天他们就要进入高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但在此之前，该玩的还是一样不落，毕竟他们还没到要为自己未来操心的最后阶段。

“脑子完全不够用吧……”江续画了好几条辅助线，试卷上的图案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

“考同一所大学吧。”纪珩突然说。

“啊？”江续有些发愣。

“我说啊，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纪珩弯着眼睛，“但要在同一个系有点困难，这样的话，安全感够吗？”

江续低下头，把乱七八糟的辅助线擦掉，墨色铅笔可以擦去，过度用力划上的痕迹却怎么也抹不平。

什么都逃不过纪珩的眼睛，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比对自己更甚。莫名对将要到来的分离感到惶恐和不安，以及对自己无论如何也抓不住和改变不了的既定事实的懊恼，不得不小心翼翼捧着一颗玻璃心时刻注意不能让它摔碎了，粘不起来。

他的情况知情人并不多，夏可可算一个。其实是夏可可最先察觉到不对劲才来找江续，女生总是比较敏感，何况夏可可和他们在一起混久了。这不是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江续说完夏可可陷入了沉思，随后和他说了一件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她问江续，你觉得你的感情会给纪珩带来负担吗？

纪珩年纪算小的，身上却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加上他长得精致，性格也好，这为他赚了不少“姐姐粉”和“哥哥粉”。平时说江续配不上纪珩什么的，大家都知道那是个玩笑，说的次数多了甚至成了一个梗，因为两位当事人并不在意。

江续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夏可可的暗示很隐晦，点到为止。他听懂了。他像是一只坏掉的手表，只知道自身出了故障，但没考虑过他指向的时间也是错的。既然他自身的认知出了问题，那么他对纪珩的感情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这可能就是所谓旁观者清吧，夏可可这个问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纪珩没和他说过，承受着这样一份病态的感情，他真的会开心吗？

那段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珩，思考会否带给纪珩太大的压力，会不会把他逼走，他又该怎么办。焦虑和不安使天平失衡，靠近和逃避相搏，他以为他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了。

“好啊。”江续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手居然一直在抖，“好想亲你啊。”

“不脸红了吗？”

“关灯……就好了吧。”

高三的时候江续消停了不少，有点改邪归正的意味，当然，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

以往找江续干架的混混基本都是直接叫江续的名字，他从小混在外面，混着混着也认识了不少人，其中也有不打不相识的人在，换个方式说，“人际网很广”。但就那一次，有人找上了纪珩。

明白人都应该知道，以江续这疯狗一样的性格，是绝对不能动他的骨头的。

那天江续和纪珩分开后就被人堵了，看来是早有准备。纪珩嗅到危险气息的第一秒就用揣在口袋里的手很快地解开手机屏幕锁，拨出了紧急电话。

他动作很快，在手臂被人拉出来的瞬间似乎是听到电话拨出去的嘟嘟声。

顺着手臂被拉出口袋的动作，他突然发难，伸出拳头给了最近那人一拳，正好砸中对方的鼻梁，鼻血立刻流下来了。打不过就跑，这是他这么些年来总结出的实用又烂大街的规律，通常他都不会让自己太吃亏。

他刚转身，左肩被身后挥过来的棍子击中。他没看清那个方向是不是有人，疼得他踉跄了一下，随后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往前跑。他对这里很熟悉，知道什么地方比较容易甩开追敌，可他现在翻墙会有点困难，手臂恢复了知觉便开始疼，火辣辣的。他甚至能想象到大片难看的淤青。

他躲得够快，甩开身后的人才察觉到口袋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脱力坐在地上，纪珩靠着墙接江续的电话。

他怎么可以一直出去打架，他怎么能承受这样从骨到肉的疼，纪珩想，这可太考验忍耐力了。

“纪珩？怎么了？你在什么地方？”

“好疼啊。”

江续，这得多疼啊，你别再这么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