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秦家十训（1 / 2）

遥闻庭院金蝉争鸣。--*--更新快，无防盗上----*---正临当午，日光郎丽，草木碧翠，百花夺艳。腹中饥肠辘辘，闻正法矣，倍生感激，秦书钰唤：“来人呐。”

小役候在厅外走廊，靠着阴凉地歇息，忽闻老爷呼唤匆匆进门。秦书钰对卑躬施礼的小役道：“吩咐厨房，设斋款待观真法师和圆心法师，令厨娘切忌荤腥。”

“是，老爷。”小役得令退出厅堂。

观真法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多有叨扰。”

“法师言重，俗世人难遇佛法，若遇佛法难信佛法，虽信佛法却难解法，今我闻法得清净法眼，所见之物十方清净，如游子终有皈依，如盲人得见实相，如梦人蓦然方苏，还请两位法师移步东厢房，也好用膳。”秦书钰字字恳切真情所出。

观真见秦书钰深信佛法，不日相见愿布施正法，以令其身心解脱诸惑得明。

“南无阿弥陀佛，秦老爷慧心巧思，善根纯熟，家风端正，惟愿来日再遇为老爷演说经法，超脱彼岸。”观真见秦书钰起座，自己亦离座起身。

秦书钰垂眸思忖道：“观此时节将临中秋，秦某以为中秋前可携全家往城外净水寺去，届时再遇法师，供养三宝，听闻正法。”

圆心见秦老爷人善心正，虽面无波澜却暗自窃喜。今日化缘当真是有大因缘。

“两位法师请随秦某往东厢房去用斋。”秦书钰讲完出厅，观真跟在秦书钰身畔。圆心携带锡杖钵盂，始终跟在观真身后。

街市上，店铺开门迎客，摊贩躲在遮阳棚里。车夫紧握缰绳驭马，车厢颠簸，松绿色的软烟罗似云雾飘逸。公子身着银灰软缎，领口、袖口、衣边皆以金丝封边，腰间系麒麟戏珠带，佩青竹圆环玉。白鹤青丝黑丽，发髻带玉冠，剑锋浓眉，两眼澄净圆明，鼻梁高挺，唇角噙笑欢喜难胜。

白鹤肩宽体长坐姿挺拔，眼池里泛动喜悦的涟漪。他垂眸望着掌心里的锦盒，眼神里满是宠溺的希冀。锦盒里装着他方才为秦画精心挑选的礼品。身畔座位上还放着一壶陈年好酒和一包新鲜点心。

白烁原是白鹤贴身仆从。他紧握缰绳驭马驾车：“公子，我们业已到秦宅院墙外了。”

车厢寂静，白鹤手握锦盒唇角含笑，俨然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白烁眉心蹙动，疑惑暗暗思忖，公子可能没听见？白烁复又侧身扭头高声唤：“公子，已到秦宅了，已到秦宅了！”

白鹤如梦方醒，身心猛然颤栗。-*---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他将锦盒握得更紧，怀抱好酒与点心，将礼品先递给白烁。白烁灵活地跳下车搬好脚凳。白鹤弓腰掀开软烟罗帘帐，瞧见白烁站在车畔暗暗窃笑。正临当午日照郎丽，白鹤身躯颀长，年少肤色白皙，立在日光里模样英俊殊质。

白烁拎着好酒与点心：“公子，方才小役已向秦家传过话，想必秦老爷已候您多时。”白鹤心潮难平，三年以来每回见她全不及这回难安。他望了眼白烁：“好，我们这就去扣门吧。”白烁窃笑回：“是，公子要放平心。”

白鹤默不作声缓了口气。

管家秦福甫一开门，见是白家公子来了，目露喜色招呼道：“公子，老爷这会儿正在东厢房待客，夫人和姑娘已在西院等着你了。”

方才白鹤喜不自胜，如今到了门前却忐忑不平。他伪作镇定自如：“秦管家且不必去通报，我这就往西院去见夫人和，秦画。”

“是。”白鹤与白烁进了门。秦福含笑合上朱红大门。

行过长廊及至西院，白鹤观望满院光洁未见人踪。婢女椀珠从一侧长廊走来，本来步子不慌不忙，见白鹤立在日光里忙小跑去：“公子，少爷将从铺子里回家，夫人便去东院议量事务了，姑娘独自在后院祠堂里等你，姑娘说有话要对公子说。”

白鹤仰望日头炽烈。今日繁忙，揭榜后告别家亲，即赶来秦府了。未料还是让她久等。

后院庭深，花草繁茂，小池清浅，菡萏不染。古朴的祠堂门大开着，高柱、门楣、屋梁不漆色彩坦露原色。秦家祖宗的灵牌整齐摆在里面。蜡烛燃着，秦画点燃三柱清香，霎时青烟袅袅。她立在灵牌前，缄默参拜，把三炷香插入香炉。

庭院里日光郎丽，白鹤颀长身躯立在门里：“秦画。”

秦画蓦然回头，见白鹤眼眸里有她看不清的意味。白鹤由远及近向她走来，自上次一别有三月之久，秦画仰头盯他脸庞仔细地看。“你一点都没有变。”

白鹤垂眸看她，想尽量读懂她的每一个眼神。她的模样愈显细微地秀美。犹记得，她十四岁俊俏可爱，她十五岁美妙活泼，她十六岁殊质端庄。白鹤语调温和付诸真情：“我有罪，让你好生久等，今日你等了整个晌午，过去你等了三个多月，以前你又等三年之久，往后便再也不能让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