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家主这套说辞我听得耳朵生茧，自去年我擅离宋家后，每次归来必听得家主的训话，即便措辞不尽相同，但大抵都是一个意思。www.biqugexx.net自离家便知晓依宋家的规矩，我已算是叛逃之人，每每回来也不过是惦念着心里残余的一丝情义，只是家主不痛不痒的惩罚和似打哈哈的说法让我愈加不理解其中的玄妙。

“大小姐，请吧。”仍是那个先前一见到我就激动不已的小厮，此时他老实了许多，低着头，唯唯诺诺地伸出右手将我迎向堂外，我刚起身走了没二步，家主的声音自脑后传来，“慢着，你先退下。”

小厮见状，急急地退了出去，家主却正襟危坐，面前的矮桌上垫着许多东西，竹册整齐地排成一座小山，家主从中抽出一卷，倒也没兴趣看着我，自顾自地阅读卷章，一边读还一边点点头，仿若全然不记得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腰间的水袋不知何时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仔细地回想，却有可能是那小厮趁我不注意将那袋子取走了，一想到从老师那里灌的满壶的酒可能被那多管闲事的小厮倒掉便心疼不已。

脑中想了诸多杂事，这才记得转身面相家主，微微颔首站在一侧，等待家主的口令。

只是家主多半是沉迷阅读，记不得我这样的野人粗俗地站在一旁，读完一卷，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便将读罢的书卷放置于书箱中，另一只手从未读的竹册中重新翻出一卷，“刷”而潇洒地打开，继续阅读。

我站的无聊，脑子里便开始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特别是这七个月在外游历的事儿，什么哪家的公鸡某一天早晨不打鸣才发现前一日已被邻居偷去煮了汤，什么荆郡的干拌面做的最是入味，又或者是哪家的酒既不掺了水也不苦涩难以下咽，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家主不抬头，将竹册弄得哗啦直响。

“齐琭想起有趣的事情，一时没有忍住。”

“什么事情能让你在这儿还能想的笑出来？”虽是严肃地问语，家主的嘴角竟不知何时翘了起来，这糟老头子可真是表里不如一，何必掩盖真实想法呢。虽是这样想着，但家主蹦豆似地问我问题，也不评价，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正要开口说，家主突然“刷”地合起竹册，清脆的声音伴着门外正巧刮来的初秋小风的声音，撩的人心弦澎湃，“齐琭，过来。”

家主侧着身子打量着我，上下直直地盯了半天，“让你待在家里就这么难吗？”

我没有料到家主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神色却依旧自若，“家主……”正要回答，家主伸出一只手打断了我，停顿了几分他说着，“叫爹。”

“哈哈，老爹啊……”我脱口而出，带着的全是乡野的味道，且不说被什么高官贵族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反馈，就算是在宋家，也没几个人敢这么说。

那些所谓的礼仪，到底是为了“立了规矩得以方圆”还是其他的，我不得而知，也不愿细想。

“好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家主竟然笑了起来，似是如释重负，将端在高高在上的脸皮撕破，露出了真实的他，不带修整还满脸褶皱。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有节奏地点点头，“齐琭，知道爹为什么让这小厮出去吗？”

“大约是爹也想知道齐琭这么走了七个月，都发生了什么。”气氛愈加的融洽，我也猜测的愈加大胆，平时高高在上似是一板一眼地宋家家主此时也不过是个急切得到女儿消息的父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