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1 / 2）

“莫奔走，莫匆忙。---”

“春夏去，秋冬狂。”

“麦黍稷，片片亡。”

会朔十一年，无名氏书。

容朔七年，初秋，天儿还泛着夏天的热气，老人们说的秋老虎烤的我额头疼痛不已，抹了一把汗，继续向前走着。

这儿是哪里？我自己都不大熟悉，碧色的树林挡住了我的去路，可在我的印象里，这本是一条通往归安城的捷径啊，怎就没了呢？

双眼怔怔地盯着被微风轻轻卷起的树叶，身后一个老人走过，带着疑惑说着，“丫头，你这是迷路了？”

我扶了扶腰间挂着的一个棕色的水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大爷，您知道怎么从这回归安吗？”

那老者瞥了我一眼，竟憨憨地笑了起来，“我想起你来了，就是上次从我家翻篱笆被我发现的那个丫头吧？”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行礼说道，“那次真是对不住，我也是赶路心切。”

老者笑的更开心了，“亏得是个讲理的丫头，可赶路也得知道路的方向是不是？”

这老人身着农服，却比那些穿着华服的讲究人更会说话，这两三句下来，我心里的忐忑倒是放松了不少，再行礼，问询“老人家，您知道我该怎么回归安吗？”

“丫头是要走堂堂正正大道，还是歪歪曲曲的小道？”这老人说话，倒真像前朝某位雅士在桥头碰见的拾履的那位老人，只是眼前的这位老者更温和些罢了。

“只要不是什么坑蒙拐骗偷的道儿，能回去就行。”我取下腰间的棕色水袋，仰脖便是一大口酒，“只是我现在赶路，无论大到小道，都是正经路，有什么不能选的？”

“丫头总是在赶路啊。---”老者背着手，转身走了几步，回头催促着，“走吧，这边近些。别再闯了我的园子就行。”

“真是对不住。”我又喝了一口酒，将水袋扎紧重新挂在腰间，三步并作两步赶上老人。老者虽然步履蹒跚，步速却不慢，只我喝一口酒的工夫，他便走到离我十人开外的地方了，不知是我喝的太慢还是他走的太快。

“从这儿走，沿着这路便能到里曲，继续走便能到去归安城的大路上。”

“谢谢老人家，在下便不打扰了。”我抱拳行礼，双手相扣。

“哦……”老者叹了一声，带着狐疑说着“你是……宋家的？”

“老人家确实厉害。”我有些惊讶，除了称呼，怎的能让这老者一眼看破？

“那你是……”

既然问了，便只能自报家名，这是宋家的规矩，这规矩我倒不大喜欢，只是若不照做，回家连窝头都没得吃。

“在下是宋家第十代宋时匀。”沿路起了不少假名字，若是有什么冒名的人，倒还能忽悠过去，宋家的规矩如此我也是遵了一半。本来我是一点儿都不想照做的，只是一想到父亲黑脸，有些胆寒罢了。

“不对……”老者瞬时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宋家第十代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我蹙眉，这老头儿，还真是有些难摆脱，于是陪笑道，“老人家如何说啊？”

“你这娃，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老者的语气瞬间严肃不少，我挑起眉准备看接下来的情况，不料这老者自己便笑起来，“怎么不演戏了，我一个人演这么严肃多尴尬啊，”然后老者用更小些的声音说着，“配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