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当门铃终于消停了，手机又再次响起的时候，林意终于忍不了了，黑着脸起床去开门。

起床气真是一种奇怪的现象，它会让你看见你认识的人陌生的一面。

方行站在门口，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那个黑着脸开了门就转身进屋里的人抢先开口了。

“进门换拖鞋，我睡了，不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别打扰我。”

“砰……”

卧室门被随手关上了，方行还站在门口，刚好，反正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索性关上门换了鞋参观一下医生的房间。

上午的时候还没怎么留意，这个时候仔细一看才发现，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摆得整整齐齐的，冰箱一打开，东西都是分门别类地放好的，甚至窗台上的盆栽都是干干净净的，方行看着一尘不染的沙发，突然就理解了林意当时帮自己收拾屋子的心理。

应该不是顺手，而是忍不了。

但是，他上午进屋好像没换鞋……方行坐在沙发里把电视音量调成了静音，单手扔着苹果玩，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女的也没换……所以，刚刚脸那么黑到底是因为困还是因为累？

这个无关紧要又无聊的问题困扰了他几分钟之后，成功地把他催眠了，屏幕里上演的什么狗血情节他已经模糊了，倒在沙发里沉沉睡去。

梦里光怪陆离，所见都是妖，所到都是修罗场，他拖着刀砍倒一个又一个，直到他看见对手中的那个高高瘦瘦的人，那人戴着眼镜，镜片丝毫没有掩饰住他眼神中的寒意，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冻住了，任凭他怎么努力，也不能动上一动。

压抑，难受，沉闷……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看见他浴血的外衣，血水从衣服上淌下，顺着方向流到他身边，让后，那些血就像有了生命，突然惨绕住了他，他不动不恼，就那么站在那里感受着席卷而来的窒息感。

“啪嗒！”

突然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把他惊醒，他用力地呼吸着，本能地双脚着地背对着动静传来的方向，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看起来是随意地坐着在看电视，但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东西，做好了随时袭击的准备。

“没声儿能看吗？”

“啊，能啊！字幕不是在底下吗！”

房间没开灯，除了电视机屏幕闪动的光以及阳台上透露进来的光再无其他。

他忘了这是在新的地方，悄悄放松了警惕的意识，装作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剧情。

两分钟之后，看着屏幕里的男生追着水果车跑，方行忍不住吐槽，“他不是能追上吗？”

“知道什么叫剧吗？就是用艺术手法来欺骗观众的。”林意靠着客厅旁边的墙躲在墙与光的夹角的阴影里，光线在他面前被墙面挡住，看了眼阳台在的世界，睡太久了，“天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方行知道他就在墙边，但是回头什么都看不见，咬牙切齿，“我特么也想知道！”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林意听着他语气不太友好，这才回想起来貌似自己下午开门的时候说了什么让他误解的话，抬脚从阴影中走出来，“抱歉，下午没睡醒，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啪嗒”一声，客厅的灯突然被打开了，方行眯着眼睛看向插兜站在厨房门口的人，语气笃定，“你冰箱里有什么？”

“呃……水，水果，以及……两根黄瓜。”林意打量着略显空落的冰箱，不由得纳闷，什么时候冰箱就空了呢？明明上次打开还有东西来着！

“那，我们吃水煮黄瓜？”方行靠在沙发上，习惯性地想把脚磕在茶几上，脚刚抬起来一只，余光瞥见从厨房里出来的林意，犹豫片刻，又默默地放下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上面的话题，“还是香蕉炒黄瓜？”

林意走过来直接坐在了他身边，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突然看向还是静音模式的电视机，“要不，水煮香蕉？你这看的什么，这男的怎么哭了？”

方行摆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在看吗？”

“去吃顿硬的吧，”方行转头看向身边的人，郑重其事地提议，“我请你，算是正式答谢你三番两次的搭救。”

林意想了想，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吃饭什么的太麻烦了，而且我懒得出门，至于道谢，你要是有诚意就直接转账吧，不多，收费一千八，童叟无欺。”

又是一千八，“靠，这梗没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