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人不愧是大人（1 / 2）

捕快们把刘家父母和孙员外传唤来县衙的时候，太阳早已高悬，洋槐村离沪阳县城不算远，一去一来也要一个多时辰。---

刘家小姑娘应是趁天黑偷跑出来的，幸好路上没遇到危险，就冲小姑娘这勇气，方盛也觉得他出这个头值了。

郑珣照例问了刘孙两家结亲的过程，刘家父母一口咬定是大女儿不服管教，坏了两家亲事，刘家才把小女儿嫁过去赔罪，为了让孙员外息怒，让小女儿自降为妾。

郑珣向方盛瞥了一眼:开始你的表演吧！

方盛雄赳赳往前一步，“堂下之人，你们可知大人为何召你们来？”

不待有人回答，他继续道:“刘家小女儿今年刚满十三，按我大顺律法，强逼未满十四岁男女成婚者，处五百两到一千两不等罚金，情节严重者，加判六个月劳役。”

这番话完全是他瞎编的，大人骗不了，唬个把小人还是可以的。

“这，这怎么可能，草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等刑律，还有不准人成亲的。”孙员外气势汹汹，刘家人本来被吓住了，听他这么笃定，也挺起身附和。

郑珣挑眉觑了方盛一眼，终究没有开口。

方盛装模作样哼了一声，“听孙员外的口气，好像比我们大人还了解本朝律法。”

郑珣挑了一下眉，这小子，还是算计到他头上来了。不过郑珣什么也没有说。

方盛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既然你怀疑，我就给你说个清楚。

“太祖在位时，忙于攘外，人口凋敝。及至太宗登基，为恢复人口，鼓励早婚早育多生子，但到今上这一代，我大顺依旧人丁不兴。

“圣上着刑部并户部一同调查，发现新生儿早夭、年轻产妇横死现象屡屡发生，太医院院判大人向圣上进言，女子过早成婚生子，于母子性命都有损伤。圣上宽仁，特意命刑部改写律法，新添加了这条律令。

“各地执法严密程度不一，但我们大人秉公执法绝不徇私，既然发现就不能轻轻放过。孙员外，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一大段话说完，方盛都要给自己点赞了，像他这种人才，就这样被埋没在个小县城里，太可惜了。

郑珣此时不好拆穿他，这方盛借着自己的名义胡编乱造，还挺像一回事。

孙员外偃旗息鼓，方盛又把矛头对准刘家人。--*--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孙员外求娶刘家大女儿，本没有犯法，现在他与刘家取消婚事，自可免了刑罚。刘大柱，你们夫妇可就不能免了。”

“大人，草民知错，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方盛识趣地退开，剩下就看知县大人了。

“刘大柱，刘齐氏，你二人既已认错，罚银五百，服劳役三月，现在先带你们女儿回家吧。”郑珣顺势给了个判罚。

刘家人连连叩首，“大人，草民真的知错了，还请大人看在草民是初犯，又不知律法，饶过草民。”

“本官已从轻发落，怎么，你们还不服？”

“大人，草民只是个挑货郎，如何拿得出五百两罚金，求大人饶命……”

郑珣故作思索，过了会儿才犹豫说道:“如此，这件事受害者是你女儿，且先问问你女儿。带刘姑娘上来。”

刘家小女儿上堂，知道了事情始末，也帮着她父母求郑珣开恩。

看着刘姑娘还是要维护爹娘，郑珣只好格外开恩，“也罢，刘大柱，本官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你夫妇二人刑罚可免，但你们要向我保证，孙家的聘礼全部退还，待刘姑娘及笄之后给她找门好亲事作为补偿。”

刘家夫妇满口答应，还在保证书上画了押。郑珣以姑娘家的名誉为重，不准在场的人将孙刘结亲的事和今天的审案过程外传。

一切结束后，他把方盛叫到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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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当朝律令！要不是本官熟知律法，又知晓你是在胡诌，也要被你的谎言骗过去了！”一进后堂，郑珣对着方盛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训。

“大人不也配合得挺好。”方盛嬉皮笑脸。

“哼，本官不配合今天就别想收场了。”

“小人之前就说过了，今天小人说的话全由小人自己负责。”方盛一秒变脸，正气凛然，不卑不亢。

郑珣快要被他气笑了，“你当旁人都知道是你在瞎编，本官今天既配合你演完这出，其他人自然认为是本官授意你说的。传扬出去，定会有人弹劾。你让本官信你一次，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官的信任！”

“今日升堂没有公开，大人您也警告过了不得外传，即使真传出去，您就照实说，把小人推出去就是了。”

“你……”郑珣气结，指着方盛就要大骂。

“小人知道大人不会这么做。”方盛适时地讨好。

“哼！”郑珣放下手，侧身背着他。

“小人知道，小人做事欠妥，大人不是怪小人会连累大人，是怪小人不顾后果。虽是帮了那小姑娘一次，但毕竟不是正经法子，捅出去了影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