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1 / 2)
当今太子殿下把木雪背到茅屋,关上木门,像放一件心头至宝一般把她放在榻上,背后又搁了两个软枕,让她靠着舒服些。--*--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是何时想起来的?”元启铭终于问到这个问题。
木雪歪头道:“大概是梦中你替我包扎伤口时。”
元启铭双手捧着她的脸,郑重道:“那咱们可说好了,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你走!”
木雪把他鬓边散发别到耳后,神情严肃,道:“我这次来了,就没打算走。”
元启铭忍住眼中泪意,与她额头相抵,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至死不渝!”
木雪捏了捏他瘦削的下巴,道:“不许你看别的女人,一眼都不行!”
“那我以后还叫你木雪?”
木雪笑容恬淡,“嗯。”
杨青青早已被今上赐毒酒一命归西,侥幸活着的只能是一个叫木雪的女子。
两人对望许久,木雪才道:“那位相中你的锦瑟公主你打算咋办?”
元启铭顿时叹息道:“她哪相中的是我,明明是太子妃这个位子,要是我不当这个太子,她未必就有这心思了。”心思一转,问道:“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若我只是一介布衣,你可还愿跟着我?”
木雪接话道:“我才不管你是皇帝还是草民,我只要每天吃好睡好玩好就可以了。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有一句话要问你。”
元启铭立马戒备:“什么?”
“诚然我现在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等过几年我老了,头发全白了,你可还愿一如既往?”
“尾生抱柱,死不罢休!”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被人揍了?”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是不是那个看上你的锦瑟公主来家里告状了?说不定还要你为她报仇,依我看,我入狱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天地良心,我当时也只是想救你!”
“元启铭。”
“嗯?”
“几年前我离开你时明明还是个玉树俊朗的翩翩公子,怎么,才几年不见竟快成老头了?”
“你嫌弃我了?”
“边疆是不是很苦?”
他抱住那个泪光闪烁的女子,下意识的说出:“不苦。---”
什么是苦呢?佛家说求而不得苦。
那段日子,他过得很苦,明明很想一人走遍天下找到她,却天命不可违被推向又远又冷的边疆,握着冷铁如冰的剑,刀剑丛中取人首级。身为一军主帅,他每天都很忙,忙到一天都吃不上一顿饭,可他偏偏又有大把的时间想念“已逝”王妃,想起那个跋扈不讲理的身影。
一袭红裙,在刺他一剪时,隔着红彤彤的喜帕他第一次看见了妻子的面容,绝色倾国。无仗可打的晚上,他都坐在营寨旁,抬头痴望着天上的给游人指明方向的北斗星,想着他的王妃什么时候能回到身旁。
无论他承认与否,他都知道新婚夜第一次见面只是开端,之后她在府中每吵闹,传到府外,被人笑话,自己也被父皇母后斥责过多次,说是训妻无方,但他打心眼里觉得若是天下女子都是一个模样,该有多无趣,只是那时的他还不承认,早已对那个看起来嚣张无比,实际胆小如鼠的女子情根深种。
什么时候明白自己心意的呢?或许是语默湖上看到她面对哑女琴师时纠结要不要救助,或许是她被大皇兄掳走的那几天他好像发了疯一般寻找,又或者再往后大殿上公然护夫……
这些东西元启铭自己也说不清,但他知道看见她便会高兴,不见她时会失落,知道她与信王在一起时更是五味杂陈,心酸得很。
他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眸中情绪暗涌,柔声道:“边境很苦,比起不知你下落的苦,不值一提。”
他才将而立之年,头上竟已像她那般有了许多白发,四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逐渐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木雪促狭道:“凭你的本事,边境那边就没有好人家的女儿哭着喊着要跟你?”
元启铭揉着下巴,点头道:“是有许多,就是比起某人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