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1 / 2)
老天爷像是要把一年份的雪都在今天下完,三天后的清晨还是洋洋洒洒没个尽头。--*--更新快,无防盗上----*---
木雪帮那个半途捡到的黑衣男子换了药,点起火盆,和瞎眼婆婆,大黄三人一狗围坐暖炉旁。
木雪单手托腮望着炉火中烧的几粒花生,为三人一狗生计发愁。
在这座小院堂堂正正白吃白喝,还免费养伤的黑衣男子显然没什么觉悟,如世外闲人一般摸着狗头,大黄挨不住困劲趴在炉旁闭眼小憩。
瞎眼婆婆睁着两只浑浊无光的眼睛,笑容慈祥,“木雪啊,婆婆我有些困了,你扶我到东间睡会吧。”
木雪应了,替她打点好一切才重回暖炉旁,黑衣男子正用纤纤素手剥着烧成黑炭的花生。
家道艰难,木雪不舍得浪费炭,便将炉中火灭了,领着三条腿的大黄到院中扫雪。
对这位蹭吃蹭喝还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人,木雪已经尽了生平最大的耐心,她拿起扫帚一想,这大雪纷纷的,又要他去向何处?
黑衣男子瘸着腿坐在门槛上,双手插袖望着院中扫雪的女子,朗声道:“我叫元懿昭,今年二十五岁了!”
木雪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
男子奇道:“你不应该自我介绍一番吗?”
木雪冷哼道:“那你猜猜我叫啥名字。”
叫元懿昭的男子摸了摸已长出青青胡渣的下巴,笑道:“我猜啊,你叫木雪,今年二十岁整,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姑娘。”
被人叫老姑娘,木雪的脸上登时不好看,挥舞着扫帚就要把他撵出去,刚到柴门口时,就见一个提着鱼篓的青年男子笑眯眯的望着她。
那男子布衣木簪,形神旷达,他晃了晃手中鱼篓,两条足有四斤重的鲤鱼翻了个身。
木雪迅速扔下手中扫帚,接下鱼篓,笑得格外灿烂,“金鱼哥,你在哪儿钓的?”她朝他身后看了看,像是在找另一个人,“初静姐呢?”
被称作金鱼哥的男子捏了捏她冻的通红的腮帮,笑道:“雪天路滑,你初静姐又刚怀有身孕,金鱼哥就没舍得让她跟来。”
木雪口中的金鱼哥其父大理寺丞,时任刑部侍郎的金渝。
木雪大喜道:“我要做姑姑了!”
金渝笑意温柔,直到看见站在木雪身后的黑衣男子,笑意淡去,只道:“你这里来客人了?”
木雪摆手道:“他是我前几天我去山上割荆条救的。”
金渝冷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里住一位陌生男人算怎么回事?再说,多一张嘴吃饭,你又得多割好多荆条了。”
木雪把鱼篓放到灶台上,引他们到厨房坐着,不大的地方顿时满满当当,可怜大黄只能守在厨房外。--*--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
元懿昭拱手向金渝道:“金兄方才所言大有深意,在下就有些不懂了。”
金渝也拱手还礼,道:“公子是明白人,为何还要与我在这里打哑谜?”
元懿昭望着院中那个拿扫把扫雪的背影,呵呵笑了两声,“你们都说她死了,连元启铭那个混帐货都信她死了,整日为她披麻戴孝,偏我不信。那些做梦都是她的日子,我就这么一天天的熬过来了,前几天我派去跟踪元启铭的人说在馄饨摊见到了她,我便半夜三更来到这座茅屋,趁她睡着时更是确认了她就是杨青青。”
金渝有些按耐不住,升高音调道:“所以你就瞒天过海来到这座茅屋?!”
元懿昭抻直那条受伤的腿,言语间很是委屈,“当初是你要我接近她的,你说她最喜欢那些飞檐走壁的白衣大侠,更喜欢持箫潇洒的偏偏佳公子。所以,瞒天过海这个词送给你比较合适。”
金渝气得要疯了,但表面还是维持着最起码的尊敬,“我怎么会想到你竟然收买钦天监监正,当着满朝文武说她是祸害朝野的……”
元懿昭挑了挑眉,问道:“祸害朝野的什么,狐狸精?现在你也看到了,她就是让我们兄弟阋墙的祸水,元启铭喜欢她,我也喜欢她,现在想来当年也不算冤枉她。三年前她为了元启铭的太子位甘愿赴死,你又怎知三年后她不会为我再舍一条命?”
金渝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压怒火。
元懿昭继续道:“三年前你是信王一党,三年后只要你还站在我这一边,我保证一定会给青青一个最好的未来。”
被人威胁的金渝拳头砸在了地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坑,接着冷笑三声:“信王殿下妻妾成群,你以为杨青青会跟你吗?”
元懿昭呼出一口热气,闭眼道:“只要我坐上了那个位子,就没人敢欺负她!”
金渝觉得很好笑,便摇头笑了,道:“那你是否知道在睿王府时,杨青青为何会遣散府中伺候睿王的侍女?”
元懿昭低下了头。
金渝道:“当年我只想趁杨青青未对元启铭动情才出此下策,妄图想把她拉到与我同一个阵营里,共同进退,可三年前她甘愿饮下毒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做的一切都错了。”
良久,元懿昭才下了结论:“不管你还愿不愿意效忠我,我都要……”
院中木雪朝两人招手,原来是堆的雪人头太大了,搬不上去,才来求助两人。
金渝换了副云淡风轻的面容,来到雪人跟前,帮她把雪人塑成型,又看到旁边那只小小的刚到膝盖的雪人,问道:“这雪人怎么还有一大一小?”
木雪呵了呵僵硬的手,指着大的雪人道:“这是初静姐。”又指着小雪人,“这是我未来的侄儿或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