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惊魂还旧债(1 / 2)
这时,初静抱琴走到雅间,杨青青也没有退下去的自觉,与元启铭坐在一条长凳上,同时望着那个清丽淡雅的人。---
初静微微笑道:“公子身边真是藏龙卧虎。”
元启铭道:“金渝是我朋友,你也可以把我当作朋友。”
初静垂眸一笑,道:“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初静必定知无不言。”
元启铭缓缓道:“姑娘琴艺了得,不知师从何人?”
初静听他问起师门,神色犹疑几分。
元启铭道:“人命关天,还请姑娘据实相告。”
初静迟疑道:“小女子没有师父,这些都是自学自乐,承蒙公子看得上眼,公子若要谱子,小女子可记录下来送给公子。”
元启铭也不给她绕圈子,直言道:“如果本公子没记错的话,姑娘方才所弹乃是传说中能引蝶长生的《永安调》,本公子幼年时曾有幸聆听过几次。实不相瞒,姑娘师父有可能牵扯进一桩命案,所以我们才会寻访到此!”
初静急忙否定:“怎么会呢?我师父向来待人极好,想来公子一定是弄错了!”
“姑娘不用急着否认。本公子所说的命案,你师父是受害人,不是凶手。”
尽管如此说,初静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姑娘现在可以说了吗?”
初静饮了盏茶,才镇定道:“十五年前的京城近一年没下雨,家中米面耗尽,我被父母弃在荒野,多亏师父路过把我带回家,盛了碗稀粥给我,才得以续命,之后师父发现我在音律方面有奇才,才手把手教我弹琴。为报师父恩情,我一边跟着她学琴,一边在这烟花地卖艺赚钱。你知道的,只有饿死的穷人,没有撑死的富人。我们一家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贵,但填饱肚子绰绰有余。”
“六个多月后,师父又生下一名女孩,全家喜不自胜。谁知十四年后也就是去年我如常来这里卖艺,我来之前,师父还仔细叮嘱了我许多事,清晨回去时,外边下着瓢泼大雨,我撑伞背琴回到家时,师父和她丈夫已经被人乱刀刺死在庭院,师父的一双儿女也都不知去向!后来我去报了官,可谁知那些狗官都是认钱不认冤情的人!我四处寻找无果,只能重回含春楼卖艺,顺便从那些狗官嘴里掏出些东西!”
初静泪流满面,继续道:“若公子彻查当年之事,还请公子帮忙寻找师父那一双儿女!”
元启铭道:“姑娘能不能带我们去一趟你师父住处?”
初静哽咽道:“只要能替师父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元启铭挑眉道:“以身相许也可以?”
初静愕然,眼珠子朝红衣书童那里瞧了瞧,苦笑道:“公子已有绝世佳人在侧,初静蒲草之资如何能入公子法眼?”
元启铭咧嘴笑了笑,“我瞎说的,你可千万别跟金渝说,要不然他得逮着我狠揍一顿!”
元启铭最后下了总结,“明天巳时本公子来这里找你。”
初静同意,抱琴离去。
元启铭喝茶润了润喉咙,也没没白来这一趟,收获两条大鱼,一条就是那个隐藏很深白衣大侠,另一条便是与十五年前案情直接相关的初静。《长安调》,引蝶长生?殊不知那名谱写此调的女子红颜薄命,风华正茂时被人陷害一命归西,由此可见那些什么长生之法都是骗人的。洋洋得意间,低头瞥见身边那个人正摸着额头兀自发笑,于是他敲了敲桌面。
杨青青听到声响猛然回神,立时起身,慌张四望,“怎么了,怎么了?!”
元启铭白眼道:“坐下喝茶!”
“哦。”杨青青坐下后,元启铭问道:“你刚才表演的不错,想要什么奖赏?”
杨青青伸出小手。---
元启铭明白她要什么,只问道:“除此之外呢?”
杨青青冷冷的收回手,道:“想睡觉。”
街上正好四更鼓响,明天巳时还要出来查案,而睿王府离这里又着实太远,一来一回,废去半天功夫,不划算。
元启铭想了想,道:“咱们去附近的客栈休息一会儿,明天一早还有事要忙。”
杨青青睁着朦胧的双眼勉强点头。
元启铭负手走在前面,杨青青小心跟在后面。
四更时分,街上已经没了往来行人,安静的像是坟墓场,杨青青自小怕走夜路,害怕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此刻早已心里打鼓,怂的不行。偏偏在这当口,听见了一个很可怕的声音,像小时聊斋里面的鬼怪如影随形,她顿时汗毛竖起,牢牢抓住走在前面的救命稻草,瑟瑟发抖。
“有鬼啊!”尖锐的声音在无人的街上响起,引来一阵狗吠。
元启铭把她的手甩开,皱眉骂道:“杨青青,你有病啊!”
杨青青吓得几乎哭了出来,“真的!我刚才还听见他叫我名字了!”
元启铭用手撑着她的脑袋,把她推到两步开外,若有所思道:“你不是有白衣大侠吗?还怕这些东西?”
杨青青浑身发抖,“我真的见过!”
元启铭抬步就走,胸中荡起一股无名邪火,“杨青青,你真的有病!”
到了客栈,杨青青死活黏着元启铭不肯离开,他去哪儿她便去哪儿,他在床上睡她就趴在床沿上不走。
杨青青睡的浅,临近五更时分听到隔壁好像有人喊救命,便赶紧摇醒元启铭,指着旁边房间道:“隔壁好像有人喊救命!”
元启铭凝神细听,只听到一男一女吵架声,便道:“两口子吵架,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青青摇头道:“我确定刚才有人喊救命!”
元启铭半信半疑,悄悄推开房门,蹑手蹑脚走到隔壁窗下,生平第一次听人墙角,动作还算熟练,但见四下漆黑具寂,就连刚才吵闹之声也停了下来,哪有什么打杀救命声。
杨青青就站在门口处望着那个绿色身影,好像看到他心就能安定一样,口鼻间被一条手帕样式的物件死死捂住,一阵幽香,还没来得及喊一句元启铭便失去意识,堕入黑暗。
元启铭听到动静,惊愕回头,门口处哪还有什么人影?
“杨青青!”元启铭大声喊道,回答他的只有无边黑暗,他试图回屋寻找,但找了两圈什么都没找到,元启铭重新回到杨青青刚才站的地方,又高声喊道:“杨青青,别闹!你不是最怕鬼吗?快出来,省得一会儿鬼找上门没人护着你!”
来回喊了十几遍,回答他的只有从睡梦中惊醒的回骂声。
元启铭颓然坐在门槛上,他忽然想到在船上时也曾有人要对她痛下杀手,莫非是同一拨人?那么一个怕鬼怕黑的胆小鬼,万一……,她还不得吓死?他越想越害怕,以至于到后来一点都不敢想。
他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刚才杨青青说听到隔壁喊救命,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杨青青!
问了店小二好几遍他们隔壁住的是谁,店小二都说没人,抓不住头脑的元启铭一刻也不耽误,起身到马厩里丢下全部银子,随便牵了匹马,策马狂奔去找金渝,他要确认上次在船上的所有细节,他要确认是不是大皇兄做的?如果是,那就一切好办,如果不是,茫茫人海,半点线索也无,该到哪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