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敌人队伍有人出来喊阵，指名道姓要跟陈明礼对话。

然而陈明礼没等着迎面却来了炮弹——

因为觉得不对，虽只是直觉并没有证据，但陈明礼还是卡了入城，成漏斗状向城内进发，进了城的只是一小部分，分成三个箭头，一队向西一队向东一队向南，大部队主要人员还在城外，如果真遇到敌人要瓮中捉鳖，那炮兵连就有了任务，炮兵避开入城队伍的位置按向城内轰炸，同时城内队伍按计划散开，城外人员挤入。

洪水一样，冲刷整个城内。

——

“让陈明礼出来，举旗投降！”敌人还做着美梦，憋了长长一口气就是为了近距离看对方脸上的恐惧。

却是，

“砰！”

一声炮响，战争开始了。

城外宋褚歌要领队进城了，还叼着烟，吆喝兄弟跟吆喝驴子一样：“动起来动起来，早打完早喝酒啊！”

“是！”弟兄们应，抱着枪纷纷往城里涌去。

每个人都觉得要赢。是阳曲宣传的不错，常胜将军嘛，也是陈明礼表现得太好，没有人对他防范入城的姿势提出疑问，遇到埋伏的消息传来时也没人觉得惊讶——毕竟自家长官早就料到了不是么。

钟淮揣着兔子，往陈明礼茶水里添了两勺糖。然而陈明礼一直在低头看地图，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声不吭，严肃得有些反常。

“有哪里不对吗？”钟淮站到了陈明礼身后，伸长脖子一起看，山是山，水是水，没什么特别的。

哪里不对？

不对在章贺死了。

‘除非其他人都死光了，不然河南到不了手。’

章贺死了，西南内乱不断，固步自封，冯美祠在美英支持下日益壮大，争了湖北，那下一步呢？

陈明礼在想，高文斯会不会并不是凑巧在襄阳等他，而是在这一条界上等着，而自己，只是恰巧走了襄阳而已。高文斯料到李锻山会派自己南下，他守在这里不是为了守湖北。

这个瓮，不是襄阳，

而是河南。

手指划过湖北，河南，再往上，就是山西了。陈明礼视线离开地图，看钟淮：“我觉得高文斯是要拿河南。”

钟淮一愣，然后脸色突然惨白：“您开什么玩笑。”河南东边是陕西，李振器镇守，前几年跟安徽交好，前不久北方政府内部调任跟了冯美祠，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真在河南也打得起，只是自家受着夹击困难些。

然而，他们怎么办呢？

一个师的的先头部队，兵走急势——是为了先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拿几座城稳脚跟。本该是匹展露獠牙的狼，如果真是陈明礼猜测的那样，敌人要拿河南，并早有准备，那他们就成了一头冲进沼泽的蚯蚓，弱小，而无力，

九成可能会牺牲。

“不可能吧，”钟淮心都要跳出喉咙口了，“不可能。”从陈明礼身后走回桌子前面，拿起笔，弯腰低头扯了张纸写了些什么，因为他的动作怀里兔子咻地滑出半个身子来，动作剧烈头爪并用撑住主人领口又缩了回去，惊魂未定露着半个黑脑袋，大睁着眼四处张望。

“哦没事没事，你继续睡。”钟淮一只手搂住胸口，放下笔拿着写了东西的纸站直起来，对陈明礼示意，“我发电报回阳曲去。”

陈明礼点头：“顺便问问李少校那里怎么样，如果这边形势不行，之后我们可能要暂时往川内避一下。”如果李眉芮那里人手足够，甚至可以在高文斯抽身北上的时候从他后面绕过来，这样自己这边压力会减轻许多。

钟淮顿时脑子里一亮，对啊！就算山西支援来不及，他们也可以往四川走啊，他一下看到增长的希望，揣着兔子朝陈明礼一敬礼，快步走出了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