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因(2 / 2)
听到消息的村长连忙组织村民们出来找阳阳,又过了一会儿,蔓延开来的灯火照亮了这片山野。
闻讯赶来的裘英看到徐冯生连忙迎了上去,“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跟你爷爷有多着急! ”
徐冯生低着头,声音有些暗哑,“都是我的错,阳阳不见了...”
一旁的江福顺叹了口气,“唉,咱们先去找阳阳吧,阳阳会一定没事的。”
他拉了拉裘英,俩人转身往林中走去。
徐冯生站在原地指甲死死地掐着手心,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阳阳一定会没事的,然后再次跑进了树林。
村民们一晚上没合眼,在湖里找到阳阳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三点钟了。
徐冯生跑了一夜,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到走不动路。
一位拿着打捞器具的叔叔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徐冯生听说找到了阳阳,没有在意那人的目光,直冲冲地跑回了家。
“阳阳!”
看见院子里盖着白布的板车,江振星停在了门口,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蹲在板车旁抽烟的爷爷。
江福顺似乎在一夜之间又老了几岁,他的脊背更加的佝偻,裘英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
“爷爷,阳阳呢?”
没等江福顺回答,徐冯生就走到了板车旁。
他看向白布下露出的那只手,原本瘦瘦小小的手已经胀成了青紫色,指甲缝里满是淤泥。
看到这一只手,徐冯生顿时全身僵硬。
过了会,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揭开白布。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裘英走上前拦住了他,“振星,让阳阳安稳的走吧,别看了。”
徐冯生哽咽着摇了摇头,“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他绕开裘英,缓缓拉开了白布。
女孩的面容被水泡的发白中透着青紫,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徐冯生喉间一哽,他看向女孩鼓囊囊的裤口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口袋里装的是一块昨天没能烤好的土豆,昨天阳阳说她饿了,他却没能让她吃上一口饱饭。
“对,对不起...对不起,阳阳...”他声音颤抖的快连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再看到她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的项链时,徐冯生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手狠狠地掐住了,他快喘不过气来。
“都是哥哥不好,都是我的错...哥哥以后会好好学烧菜,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快起来吧,阳阳...”
回应他的只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徐冯生就这样跪坐在板车旁说了一天的话,絮絮叨叨地像是要把这一生的话都说完。
最后他撑不住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江姝阳已经下葬了。
再后来,徐冯生像是一夜变成了哑巴,几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但这一世,纪元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大概是蝴蝶效应,徐冯生的一生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江家门外,江福顺和裘英一脸忧虑,像是正准备出去。
看着平安回来的兄妹二人,江福顺的一腔担忧化为了怒火,“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带妹妹回来,你知不知道爷爷我多担心你们啊?”
江振星知道自己有错,他握着阳阳的手,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身后的唠叨声越来越远,踏着星光,纪元晖也回了家。
江福顺说完了长篇大论,抽了口烟歇了歇,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兄妹二人,他还是叹了口气说,“算了,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