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 / 2)
住院这两三个月来,林之辰的父母都没来看过一次君之竹。--*--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大概是因为工作真的很忙吧,反正君之竹也不甚在意这些空的东西。
一回到林家的君之竹当晚就呆不住了,嚷嚷着要去教室上晚自习。
阿杏苦着脸劝道:“啊哟,小少爷,夫人说了,今晚他们要给你接风洗尘,一定要把您留下来的……”
君之竹一向很喜欢阿杏这个姐姐,她的话当然也听,于是摆摆手顺从道:“我身上哪里有什么风尘……好啦好啦,上课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睁眼说了个没人敢反驳的瞎话。
他去学校根本不是为了上课的。
他这个人睚眦必报,更何况是这种深仇大恨。君之竹生来最讨厌这种使阴招的,早在医院的时候就在心里用刀子捅那个阴湿佬了,如今出院更是迫不及待。若不是阿杏说话,恐怕他现在都不用司机,自己开车呼的走了,绝壁不染半星风尘。
房间里,仅剩静。平常一个人一部手机他就可以在房间里待一天。现在他都是一样的配置,可偏偏觉得无聊。
手机屏幕已经黑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渐渐成了浅灰色,就是长睫也衬不出半点光彩,就连映出的房间也没有那么漂亮了。
别人看到的他,恐怕是一个被生活磋磨得绝望的少年。窗外飞来一只杜鹃,压得枝都晃晃荡荡抖落几片嫩绿的叶了。它悉悉索索地往人家窝里下蛋,工作完了欣赏两眼自己的杰作,见窝主来了,只感得逞之爽快,阴险地低笑两声赶紧飞走。
他眸里映出的衣柜几乎占了五分之一的房间,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君之竹喜欢的衣服和鞋子。
林家夫妇对他总是大方得很,要什么给什么,从不缺他半分吃喝,就连玩乐他们也给包了。
事实上君之竹对这一对极少见面的父母是心存五分感激的。但就像是肺是无意间进行呼吸的,他的祸也是无意中闯的。可能正是因此他无颜面对他们,亦或正是因为“极少见面”而不知道如何面对吧。
他的床几乎占了房间的四分之一。如果放在贫困山区横竖恐怕能躺七八个半大孩子,就算在上面从一头打十几个滚都不一定能到另一头。他喜欢琴键一般的黑白色系,所以他的整个房间都按他的想法布置。整个房间显得华美而庄重,还给人一种压抑的美感。
“笃笃”的两声敲门声,阿杏的声音被挡在门外,本来挺大声的声音隔着门显得有些像是底气不足得虚弱:“小少爷啊,林夫人和林总回来了,快出来吃饭哦。”
君之竹本来正出身,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心倏然猛跳,眼球颜色突然深得几近纯黑瞪向房门,后来慢慢再浅了些,恢复正常跟平时一样:“好,来了。”
他紧紧闭了闭眼,长呼出一口气。
这餐饭是他们在君之竹上小学到现在,一起吃的第一顿。
君之竹刨饭的速度很快,反倒是林之辰细嚼慢咽的,君之竹都吃完了林之辰才吃了半碗不到。
林商易和叶柏还没跟他说上三四句话,便看到君之竹出门的背影了。--**--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林商易和叶柏即是林家夫妇。
“忠叔……”他放了书包,双手很乖地搁在腿上,“麻烦去学校。”
忠叔没多说一句话,连应也没应就踩了油门,小车呼啸而去。
那冷风直冲脸上呼。君之竹把窗按了上去,开口道:“忠叔,不用开这么快的,不急。”
本来他还挺迫不及待的,觉得要是自己开的话能比忠叔快好多。现在脑子绷成一根弦一样,通了。
赶着去报仇?真开这么快赶着去投胎也不过如此。
忠叔笑着回了一句:“这不快上课了吗。”说是这么说,却同时把脚放高了一些。
君之竹进教室时的脸色阴冷得吓人,左顾右看没见着他想发现的身影,抓了个无辜人问:“梁佑亮他们呢?”
梁佑亮即是那帮人的领头者。
那男生见他脸色阴得吓人,又知道他打架厉害还有背景,不好惹,就是有气也不敢当场发,赶紧结结巴巴地指着宿舍说出他要找的人在那里。
几个女的见他来了,围在一起问他发生了什么。君之竹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彬彬有礼地借她们的过。
虚伪。
君之竹踹倒了203宿舍的木质防盗门,吓到了里面衣服穿了一半的男生们,还惊动了隔壁宿舍的人,都出来想围观,见是君之竹再好奇也不敢多看,只斜了眼瞟一眼赶紧走人,不敢多留。
203宿舍里的人瞪大了眼睛看他,同时不觉中穿好了衣服。
他低头看了看那烂门,动作不急不缓地踢开,那门从门口撞到卫生间那边,将造得很华丽金碧辉煌的洗漱台撞坏,正正朝着马桶喷水,角度正正好,一滴不漏地全洒到马桶里。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那天,”
他勾唇笑了笑,无端衬出某些邪味:“你们还记得吧。是谁砸了东西过来的?自己站出来。”
男生们面面相觑,俱抿着嘴,表情都显得有些为难。
他们当然都知道是谁。当天君之竹被送进医院梁佑亮还玩笑了一番,说君之竹再也不敢跟他们作对了。
君之竹见他们久未出声,眯起那双含满了期待残忍以及嗜血的眼睛,眼睫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笑道:“很好。要我抓出来吗?到时候你们几个啊……都没有好果子吃。”
半晌后,有人将一名少年推了出来。
这位少年生得很矮小,看起来是他们宿舍最矮的一个,之前悄咪咪躲到了他们后面。那少年瞪了一眼后面某个推他出来的人。
在君之竹面前,都这么明目张胆地露出这种眼神吗。君之竹想着一会要怎么收拾他,走过去低头看他,无端生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势。
突然,学校刺耳的铃声响起。
响了很久。
他们一群人直直对峙到铃声响完,君之竹轻轻地将他的手拉了起来,看似轻柔无力像是拉孩子一样温柔,那少年却是怎么挣也挣不开,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宿舍里的人。
可这群当初调笑他立了大功的人却没一个看他。君之竹见到这幅画面,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却跟他的动作一样温柔毫不违和地对这群少年说道:“快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要扣分的。”
语气是“温柔”了,那眼神却是阴狠至极。他们背后发出阵阵凉意,莫名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下一个就是自己。
君之竹拖着那名矮小的少年走。那少年直甩头去看宿舍里的人,妄想着要挣开君之竹那双牵着自己的修长好看的手。君之竹脸上倒是平静得像一抹清泉,轻松地拖着他抄了小道走到垃圾场,将那人扔到一袋袋的垃圾里,摘下眼镜,皱了皱鼻子同时戴上黑色口罩。
那群少年又哪里会真的去上课。一路跟着他,见他停下,躲在墙后面偷看。
君之竹蹲下来,挑了一根较为干净的铁棍找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握,在口罩下露齿一笑,没人看见。
他起身慢慢向那少年走去。铁棍在地上拖得吱吱作响,听得那人和躲在墙后偷听的那群少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少年爬了起来想跑,却被君之竹一棍打中膝盖窝,趴跪在地上,剧痛得动都很难动,只得发出一声声的呜咽。
君之竹见他这般娇弱,口罩下轻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