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Frank将匕首伸进了木盒盖子的缝隙里，用力撬动着，一块飞起的木屑弹到了我的脸上。--**--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干！”我拍了拍肩膀，减缓了车速，“你就不能等到家再拆那个破盒子？”
“什么破盒子，”Frank将匕首收到腰间，开始徒手破解，“这可是异国艺术家寄来的礼物，值钱着呢！”
华盛顿时间傍晚18：46。
雨天的交通有些堵塞，我打开转向灯，并入了长长的车流中。细密的雨丝被风吹到车窗上，又汇成一串串的水珠滑落下来。窗外天色阴暗，快要入夜了，一些车辆已经亮起了车灯，不知为何，我感到有些焦虑，不停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斜眼看了看Frank，她正鼓着腮帮，用力掰着木盒的盖子，嘴里嘟囔着一串脏话，“妈的，这是寄的炸弹吗？钉这么牢。”
我收回了目光，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
Frank换了只手，又从另一侧开始较劲。“这玩意儿最好值得我费这么大劲……我真的要去练拳了，现在每天又吃又睡的，快他妈的残废啦。”
“哎，我们看电影去吧，”我看了看表，“最近好像有个恐怖片在上映。”
Frank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得了吧！”
“怎么？”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吃饱了撑的，你给我说一个你觉得恐怖的电影桥段，”Frank举起木盒来回打量着，“你说得上来我就陪你去看。”
“Well……”还真难住了我。
“在电影院睡两个小时，还不如回家逛逛天文论坛，”Frank将木盒侧过来，放在了座位下面，然后猛踹了两脚，“最敬业，最资深的恐怖片导演都在那里，随便拍拍都比那些蠢蛋电影精彩一万倍。”
我被她逗笑，“行行行，别表扬自己了。”
Frank得意的冲我一笑，弯腰将木盒捡了起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串造型怪异的风铃。
“这是什么？？？”Frank拿起风铃晃了晃，一片歪歪斜斜的陶瓷下面没有规律的悬挂着各色玻璃，在摇晃中发出了并不清脆的响声，“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们这些玩艺术的……”
我斜眼看了一下那串风铃，说道，“这是个‘影子雕塑’。”
“什么什么？”Frank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东西的重点是影子，得在特殊角度的灯光照射下才能找到。”我解释道，“这种小玩意儿做起来挺麻烦的，尤其是这些玻璃，应该是胡安亲手烧制的。”
“我的天……”Frank将风铃小心翼翼的收进木盒，“第一次听人把垃圾描述得这么别致。”
我笑了笑，“这个垃圾的保守估价大概有上万美元，具体数字还要看照出来的影子是什么。”
“干！”Frank吃惊的叫道，“这么值钱的风铃？！”
“不是风铃值钱，是胡安值钱。”我瞥了Frank一眼，打趣道，“他的展品已经到手了，你现在可以去西班牙把他弄死，我们就发了，连这个小风铃价格都会翻倍。”
“真的？！”Frank眼前一亮，兴奋起来，“太棒了！什么时候出发？就现在吧！咱们直接开到机场去！明天就到了！”
“嗤~”我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才不跟你干这种无聊事呢。”
“哎呦！走嘛！”Frank扯住我的胳膊，“我已经很久没打猎了……你答应过我的！”
一扯之下，方向盘差点被带偏，我急忙挣开她，“我去不了啊，我跟胡安签过合同，会被调查的。你想去就自己去啊。”
Frank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那不行，我一走你肯定又去泡妞了！”
“噗，”我差点呛到口水，“你最近是中了什么爱情电影的毒吗？怎么像个情窦初开的14岁少女似的？”
Frank翻了个白眼，“你才中毒了，你先表现得像个到处求偶的饥渴花痴似的。”
我笑出了声，“我只是跟人聊个天而已啊！”
“狗屁！”Frank嚷嚷起来，“我都看见了！今天下午！你和那个什么Clair，你们像两只湿漉漉的发情兔子一样闻来闻去的，恶心！”
“……行行行，”我打着方向盘，在路口处转了个弯，“就算我泡了个妞，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啊！”Frank叫道，“爱情的唯一性，懂不懂？”
“不太懂，”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psychopath还讲究感情忠诚这一套的，这么时髦？”
“你他妈的……”Frank被气笑了，侧过身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再提一次psychopath，我就让你尝尝真正psychopath的厉害！”
我也笑着将她推开，“坐好坐好，差点开进下水道了。”
车子渐渐驶离了繁华的市区，我正打算再调侃两句，车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我腾出一只手掏出了电话，屏幕是暗的。--*--更新快，无防盗上----*---
“你手机响了。”我又将手机塞回了衣兜。
“啊？？”Frank愣了一秒，立即手忙脚乱的摸着衣兜，开心的叫道，“Cool！！”
“哈哈！这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人！”她得意的将手机拿到我的面前晃了晃，按下了接听键。
“找我有事吗？”Frank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瞟了她一眼，只见她凝神听着电话，半晌，突然开心的大叫一声，“好啊好啊！在哪？”
“那我们……”她扭头和我对视了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改口道，“那我们明天再去，我晚上还有事呢！”
“哈哈~”Frank笑了起来，对着电话说道，“好嘛，我知道啦！一定到！”她用手指绞着头发，朝我眨了眨眼睛，“拜拜！”
Frank乐滋滋的挂了电话。
我有些好奇，问道，“谁的电话？”
“独眼的，”Frank还沉浸在接电话的乐趣中，随口说道，“他有一家脱衣舞酒吧，请我们过去玩。”
“噢？”我眼睛一亮，减缓了车速，“在哪？”
“远着呐！”Frank翻看着手机，“我已经跟他说了，我们明天去。”
“为什么？……你晚上有什么事？”我打开车窗，掏出了一支香烟。
“明知故问。”
我茫然的看向她，发现她正在盯着我。
“……”
“你有病啊？一件小事搞这么浮夸干嘛？！”我终于弄懂了她的意思，“真是14岁！”
“呦！”Frank一挑眉毛，“看不出来你还挺开放的。”
“我还以为是要干嘛，”我有些啼笑皆非，“地址给我，先去趟独眼那里，回来再抒发你的少女情怀。”
华盛顿时间晚上20:31。
雨势正在逐渐减小，我驾驶着车辆开进了一处治安混乱的黑人社区，穿过几个满是积水的街道后，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吧后巷。
Frank跳下车，一脚踩进了污水坑，“F**k！我最后一条干净的裤子！”她大叫起来。
我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的一滩呕吐物，拉着她向前门走去。
“哎，我们稍微玩一会儿，然后早点回家好吗？”Frank挽起了我的胳膊。
“行。”我点了点头。
她想了想，咯咯的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我保证。”
我也笑了笑，“我不担心这个。”
正说着话，忽然从街道对面传来了一声吆喝，“Yo！那边的小妞！”我循声望去，只见四五个黑人正盯着我们，其中一个人还站垃圾箱上，做着下流的动作，见我看着他们，几人立即发出一阵哄笑，“好正点的白妞！”“到这边来，请你们喝点东西！”
我和Frank同时停下了脚步，向对面打量着。
“啧啧啧，”Frank咂着嘴，脸上渐渐浮起了一个微笑，“来都来了，要不然我们……？”
“Emmmm……”我眯着眼睛，也微微有些心动。
就在这时，一个啤酒瓶从街道这边的不远处飞了出来，砸到对面那几个黑人面前，玻璃碴和啤酒沫四处飞溅，几个黑人连连后退，却没有人再吱声，垃圾箱上的那个人也跳了下来。
我一愣，扭头向啤酒瓶的起抛点看去。
只见独眼正叉着腰站在酒吧门口，中气十足的朝对面大吼了一声，“滚！！！”
几个黑人吐了吐舌头，朝独眼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嬉笑着跑进了一条小巷中。
Frank随即就翻了个白眼，我也有些扫兴。
“你搞什么？”Frank朝独眼走了过去，“没看到我们正在忙吗？！”
独眼哈哈一笑，也朝我们走来，说道，“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我的分销小弟，这年头员工可不好雇。”
Frank揉了揉鼻子，在独眼面前站定，独眼一挑眉，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伸出手击了个掌，又互相挠了挠手心，勾着食指又挣开，一起做了个爆炸的动作，接着用拳头对击了一下，又来回从上方锤了一下对方的拳头，最后Frank跳起来，和独眼左右撞了两下肩膀。
“哈哈哈！”Frank扶着独眼的肩头，开心的大笑起来，“一天没见，想我了没？”
独眼笑眯眯的看着她，正要说话，见我走到了近前，忙和我握了握手，“你好，Hannibal，等你们很久了，快里面请吧。”
我笑着点点头，“叫我Fiona就好。”
刚进门，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味便扑面而来，屋内四周林立着锃亮的钢管，几个半裸的脱衣舞女正在跟随蓝调爵士乐跳着艳舞，三三两两的顾客分散坐在卡座上。正中间的舞台上还空着，下面坐着的几个人正在聊天，着装暴露的服务员捧着托盘在场中忙碌。
“哇！”Frank兴奋得又蹦又跳，一溜烟跑进了场子，挨个参观着站在高台上的舞女。引得台下的人纷纷好奇的打量着她。
“喂！”我冲Frank叫了一声，独眼便向我摆了摆手，“没关系的，让她玩吧，今天这里没有外人。”
Frank听到喊声，便向我跑了过来，还没到面前，一个端着啤酒的服务员躲闪不及，和Frank撞了个满怀，Frank一把抱住了她，看清了对方的脸之后，Frank赞叹道，“哎呦，真可爱！”
服务员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一条毛巾擦拭着Frank身上的啤酒。
Frank顺势扯住了她，“你别走了，陪我喝一杯吧！”服务员没有说话，只是暧昧的笑着，轻轻搔了搔Frank的下巴，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便扭动着腰身走开了。
Frank乐不可支的目送着她的背影，扭头走到我的面前，“你身上有现金吗？我要往那些火辣的比基尼里塞几张。”
接着，她又在独眼胸前揍了一拳，“你还挺有品味的，酒吧开得有声有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