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顾清伸出手，像小时候哄过无数次那样轻轻拍了拍夏澈的脊背，带着安抚的意味。

“别哭了。”

“先进去，楼道黑。”他掏出钥匙开了门，没推开夏澈，而是就着那种拥抱的姿势别扭的挪进了门，没多余的手关门，只好用脚尖轻轻一推。

“顾清……顾清……”夏澈哭着喊他，满脸的泪水。

“你慢点哭，一会喘不上气了。”顾清无奈。

怀里的人越哭越猛如同个泪人，他感觉自己衣服被眼泪淹没的已经湿了一大片。于是想从口袋里摸出点纸来，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只好抬起手，指尖碰上满是泪痕的那张脸，动作轻柔地为夏澈擦去眼泪。

“你之前老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的喜欢和真心。”他声音很轻，不知道是在说给怀里的人听还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喜欢，我只是不确信你到底有没有想好该如何承担这份喜欢带来的后果。”

“你也说过我是一个虚伪的人……的确如此，我不愿意每天去剖析自己到底是怎样想的，总想着得过且过，保持现状。那些太费脑子，太费感情，太费时间的事，我都不喜欢去做。”

顾清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即使捂住了耳朵，蒙住了眼睛，有些在发生的事情……还是照样在发生。自己骗自己，原来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我想了很久，关于你的所有。”

“也问过自己，如果不去思考别的所有，忽略性别，也忽略我们的家庭……我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答案，但那个答案让我没有勇气承认也不愿意相信，因为那与我一开始所有的想法都大相径庭。甚至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

“但是——”

顾清沉默了数秒，然后抬起指尖轻轻滑过面前那人的额头，语气宛若一根羽毛扫过心头，极尽温柔缱绻。

“我还是想说出来。”他笑了笑。

“夏澈，我觉得我喜欢你……很喜欢。”

要问有多喜欢，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做不到彻底的远离。

而且他从来都没忘记，是自己先伸出手的。

……

顾清呼出一口气，心里像卸了块大石头般，整个人突然都变得很轻松。

持续了十年之久的念想，就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所有曾经的执念，后悔，繁杂，遗憾全都逐渐变得模糊，一幕幕画面从脑海里飞快地播放过去再消逝殆尽，渐行渐远。

那些过去的时光仿佛在遥远的地方挥着手，正向他道别。

终于……说出口了。

“小澈？”顾清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他是轻松了，但怀里的人显然并不像他一样轻松。

夏澈听了那一大段话后便像滞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本来源源不断往下掉的泪珠也戛然而止的停在眼眶里，仿佛有开关似的说停就停。

他双眼瞪的又大又圆，像是不敢置信，又像不可思议。那对平常总上扬着、略显勾引意味的眼角被惊诧和震惊拉的不见踪影，而且因为刚刚才大哭过，鼻子脸蛋通红通红的，配上现在这个表情，整个人显得又呆又懵。

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顾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傻了么？”顾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夏澈表情虽然很呆，但反应却很快。他迅速抓住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里。但嘴里依旧蹦不出一个字，还保持着那副表情。

顾清知道刚才那番话对夏澈的刺激应该挺大，所以就也没着急，任凭对方抓着他的手，耐心的等待调整好情绪再作对话。

沉默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夏澈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点，看上去崩的没刚才那么紧了，但抓着顾清的那只手依旧很紧，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顾清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

夏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似在拼命忍住泪水，眼眶被憋的通红，他微张着口喊他的名字，声音沙哑。

“……顾清。”

顾清赶紧凑过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