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1 / 2）

洛沐推开偏殿的大门，桌前坐着忐忑不安的如意客栈掌柜，还有两个奉命守着的属下，洛沐抬手示意他们出去候着。biqugexx.net

他转身对宋遇摘道，“跟我进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掌柜面前，掌柜站了起来，捏着手，显然有些紧张和不安，洛沐安慰道，“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的家人、生意都不会有事。”

掌柜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看了眼洛沐身后的人，随即低下了头，洛沐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两边人的神色变化。

宋遇摘没看掌柜，目光绝大多落在洛沐身上，神色也没有什么古怪，就算有他也会隐藏得很好，片刻后，洛沐指着宋遇摘问掌柜，“你说的与苏瑛来往的人是他么？”

掌柜复又抬起头，宋遇摘那头鹤发极为好认，哪怕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头都不一定能像他那样一根青丝都没有。

换言之，即便老头白发苍苍，头发也不可能这么柔顺。

掌柜点了点头，小声道，“是。”

洛沐继续问，“大致什么时候？”

“应该是二月廿五。”

“苏瑛回客栈时手里有拿什么东西吗？”

“……没有。”

“来人，”洛沐喊了声，属下应声推门而入，“带他下去，再找个人来做笔录。”

通常来说，洛沐审人是不会叫属下做笔录，因为没这必要，为了避免宋遇摘混淆视听，他还是叫了人。

这就绪的空隙，四下无人，宋遇摘望着洛沐淡淡道，“我……”

洛沐打断他，“别着急辩解，我没问你呢。”

宋遇摘从善如流地坐下来，把手上方才被洛沐遗忘在外面的食盒放到桌面上，“不饿么？”

洛沐随意寻了个借口打发他，“我不吃姜。”

事实上宋遇摘给他带来的确实还是那碗没吃两口的粥，不过他道，“我挑出来了。”

“……”

正巧来了人，本来洛沐还有些松动，此刻又一本正经地坐到另一边，宋遇摘终于移开盯着洛沐的眼瞟了下那个被叫来做笔录的人。

洛沐五指轮流敲着桌子，“认识苏瑛么？”他又重复了一遍方才门外的话。

宋遇摘的坐姿放松，双手放在腿上，肩膀自然耷拉，平静道，“萍水相逢。”

洛沐直截了当问，“你只要说认识或不认识。”

宋遇摘不假思索道，“认识。”

“怎么认识的？见过几次？”

“去年山海楼刚建成，她来找我寻一种酒。去年十月和今年二月，两次。---”

又是这两个月份，十月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日子，清明很显然反映了苏瑛来京城是给人上坟，所以十月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忌日。

“她为什么找你？”

宋遇摘从容不迫，“不知道。”

洛沐挑了挑眉，“那我换一种说法，以你的性子，我猜你不会亲自去见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所以因为什么，你会去见她？”

宋遇摘半晌道，“无他，我想。”

洛沐掩面揉了揉眼睛，有些恍惚，“她对你有意？”

“对我有意的只有你。”宋遇摘淡然回道，“苏瑛年逾四十了，帮她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想与不想。”

“……”洛沐觉得自己有些昏头，才问出这么荒唐的问题，他决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转头吩咐道，“刚才他说的第一句的前半句不要写。”

一旁写到一半‘对我有意’的属下：“是，大人。”然后端端正正地划掉了。

左右宋遇摘在那里打哑谜，洛沐索性道，“她如今失踪了，并且失踪的当晚，她的屋子里多了一具男尸。她在失踪前的跟你最后一次见面说了什么？这一次应该不只买两壶酒那么简单吧？”

“她来向我道别。”宋遇摘缓缓道。

洛沐说：“你跟她不是很熟吧？道别从何而来？”

宋遇摘依然很平静，看不出一点捏造谎言的迟疑或说谎的犹豫，“她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同病相怜总能让人放下防备。”

洛沐滞了一下，转而道，“道别说了什么。”

只见宋遇摘盯着他道，“她说‘以后，很难再来京城了’。”

洛沐蹙眉，什么叫很难再来？这个难字别有深意，如果不是她自身的原因，那就是另有其人。

有人不想让她来京城？！那她失踪跟这个有关吗？还有那具尸体。

“苏瑛是什么人？她要上坟的人是谁？”

“她没有和我说过这些。”紧接着宋遇摘反问，“大人说她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洛沐探前身子，“苏瑛在案发前的当晚没有再回客栈，失踪得那般巧，就出了抛尸案，据你所言，苏瑛应该知道些什么，才没回客栈，而我的人在客栈外围墙那里发现了血迹，说明凶手是故意选择了苏瑛的房间作案栽赃，或者说，为了引起官府对苏瑛的注意。”

说完舒了口气，他靠在椅背上，说道，“她得罪了什么人么？”

他注意到宋遇摘顿了下，然后才轻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