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没什么, 只是想问问令兄这郁症……可曾去看过其他大夫?这心病难医,但到底不是无治之症, 若去让医术高超的大夫瞧瞧, 说不定还有的治。”那大夫的手只是略微一滞, 但很快又动了起来,他很快缠好了纱布, 最后又在上面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谢裴文轻叹了口气道:“已经请了许多大夫来瞧过他了, 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只开了些不痛不痒的安神药,便没有下文了。唉……只怪我们父母走的早,我那时又太年幼, 只靠哥哥一个人撑着……”
那大夫立刻安慰他道:“公子不必太难过了, 多陪陪令兄, 想必以后总会好转的。”
“那便借您吉言了。”
“我开几剂药,每日给那位公子煎服了便好。还有,记得伤口未愈之前不能让令兄的脚碰水,饮食也尽量清淡些。”大夫一边说一边起身, 右脚已经朝门口的方向伸出了半步。
谢裴文温文尔雅地一笑:“大夫莫急,我去给大夫拿看诊金去。”
那大夫微微颔首:“有劳公子了。”
见谢裴文掀开了帘子, 似乎是走去了另一件房,那大夫目光飘忽, 犹豫着伸出手来,他实在好奇,那被褥后会是谁的脸, 但又怕惹祸上身……
就在这片刻的迟疑里,那大夫手指一动,已经将那被褥掀开了一角,待看清里头那张脸后,这位大夫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怎么是……”
他认得这人,记得这是江晴岚的宝贝儿子,这孩子生的白白净净,小时候也常在江晴岚开的医馆里玩,他每次路过那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往里头看一眼,几乎每次也都总能看见这个白瓷一般的小娃娃。
这样漂亮的人,说是天宫上失足落下来的小神仙,他也是信的。
所以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将谢纨这张脸忘掉,只是没想到,再看见这个记忆中的小娃娃,居然是在这般情形之下。
见他差点要呼出声,谢纨连忙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可惜锁在他手腕上的铁链存在感太强,只是微微一动,便又发出了金属碰撞声。
与此同时,谢裴文拂开那布帘,笑眼盈盈地朝他们走了过来:“哥哥怎么又不安分了?大夫,见笑了。”
那大夫吓得满头冷汗,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唇微抖着,结结巴巴道:“公子,我……这是……”
谢裴文径直走到谢纨床边,将掀起的那叫被褥又盖上了,紧接着,他的手掌隔着一层被衾,不轻不重地覆在谢纨眼上:“哥哥别看。”
随即藏在后头的狼卫上前,手气刀落,那大夫连半声尖叫都没能发出来,便已经倒了下去。
谢裴文面无表情地开口:“处理掉。”
随后他又转向谢纨,他不想看到现在被褥下谢纨的表情,可能是愤怒的,也可能是厌恶的,反正总不会是在对他笑。
“这地方不能再待了,今晚便再换个地方住。”谢裴文俯身下去,隔着被衾在谢纨额上落下了一吻,“你不要怪我。”
“都是你的错。”
谢裴文把谢纨裹得严严实实,又命狼卫将他塞进了马车,谢裴文带着这些人,连夜赶到了新的住所。
此后好几日,谢纨都被锁在床上,谢裴文则以各种关于谢叔群和盛殊的消息以引诱,每日能骗谢纨用一些饭,后来不好哄了,又以三顿饭能换解一个锁在他四肢上的镣铐来作为条件。
但谢纨还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两颊微微凹陷,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七日前灌下的哑药已经失了效,但谢纨此时浑身乏力,即便开口,也是哑的:“你究竟为什么要绑我?”
“因为喜欢。”谢裴文又替他解下了手腕上的一个镣铐,“我乐意。”
还不等谢纨再次开口,便听谢裴文又道:“哥哥是不是在想,裴文为何不借你做人质,来威胁谢叔群和盛殊?”
他顿了顿,又自问自答道:“谢叔群正直太过,不可能用他的大盛来救他的私情,而盛殊——你当真以为像盛殊这样的人,会因为你而退让吗?即便亲眼看你死在我手上,他们也不会动摇的。”
“哥哥,裴文教您一个道理,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也别太把别人当回事了。”谢裴文道,“不管是太把什么人放在心上,都会失望的。”
谢纨静默良久,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若那时翻进谢府的狼卫没被我抓个正着,你会这么早逃吗?”
“自然不会,哥哥不知道吧?我母亲给我留下了一只蛊虫,裴文以血为饲,已经养了它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