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灯火阑珊之人（1 / 2）

女子拱手接过休书，“谢过丞相！”

郑归斜眼看她，“我给你所愿，而你，要给我什么？”

京都城郊外，四合院内的灯笼在寒风中晃着身子使劲摇曳。房中一个身影被烛火照射着倒影映在窗户上，她长发披肩动作轻柔的垂首抚摸着手中的东西。

燕讥站在院子里对着那剪影看了好一会，然后走过去敲了房门，“……阿珠姑娘”

金珠几乎是噌的站起了身子，又气馁的坐了下去，咬着唇紧张的捏着手指，这么犹豫了一会后终是忍不住心底的冲动过去开了门。

在见到燕讥时，金珠的眼眸就像一颗璀璨星子一样发着亮。可燕讥的眼神却落到了她身后，精致细巧的鎏金步摇就像一团火一样勾起了他心中的妒忌。

燕讥后退一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金珠心细，在看见他视线往后看的时候便能猜出他在看什么，可有些事情她不能说。

金珠问:“你们府中不都是要一起守岁的吗？怎么来我这儿了？”

“.......我想见你”

金珠眼眸微闪，大抵是心中情绪涌动，很快又平息下来，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燕讥察觉到她的紧张，“你说”

“……洛驿城，会不会死？”

燕讥不解，“你问他做什么？”

金珠打断他，迫切追问道:“你只需告诉我会还是不会”

燕讥沉默着没说话，金珠便一直看着他，直到她眼眶发涩即将坚持不住时，只听到“不会”二字。

金珠一直绷着的一口气忽然缓了出来，她扶着门框闭了下眼睛，将泫然欲泣的眼泪随手抹去了，转身回去将那副步摇仔细收回了盒中。

燕讥的目光一直随着金珠而走，终是按耐不住问道:“你有没有话想和我说？”

金珠没说话。

燕讥见她未语，便更加坐实了心底的想法，每年那么凑巧赶在生辰时过来送礼，且从来都不缺席，可当他在场之时，那人就像在避着什么一样不肯现身，他总是劝慰自己说没关系，金珠心中是有他的。

可眼下看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可他那么多年的心意……她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燕讥悲戚怅然，第一次抓住了金珠的手，声音低的近乎哀求一般，“你是否有了中意的人了？”

金珠眼眸微睁，几乎是立马答了他的话，“有”

燕讥怔了一下，就像松开了心底那根捆绑束缚紧紧的情丝一样，没有人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能放的开手中紧握的手。

燕讥深深看了金珠一眼，“我知道了”

言罢，燕讥转身便走。

“不见白头相携老，只许与君共天明”

燕讥踏出的步子愣在了原地，他不敢转身，却忍不住偏过了头去看身后的人。

女孩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需要何等勇气，此刻的金珠面庞染了一层红晕，眼似秋水清澈明亮。

燕讥迟疑不定，问:“……你是在……同我说话？”

“不然这屋子还有谁？”

燕讥方还颓丧的脸倏然阳光明媚起来，他一个箭步走到金珠面前，慌乱，或是惊喜的不知该说什么，他凝视着眼前的人，伸出的手抬起又放下了，待自己平静了心情，这才柔声唤了金珠一声:“……阿珠”

短短一个年岁，有阖家团圆之人，有妾婢休室之人，有心意明晰之人，也有奔走四处无家可归之人。在这一个冬雪连绵的雪季，偌大昌国，举目望去百姓或幸或悲，官员家族兴盛衰败。

江湖之中盛传尚在锦衣卫大牢关押的盗圣顶风作案，短短十日从和颂一直偷到了京都邻城，无数商贾官员皆被他搅翻了天，而朝廷就像提前得了风声一样，借此抄了好些贪官污吏的家府，于是他们家中或是心中私藏的那点小秘密便都昭示于了天下，层层根系一路往上，更是拔了好些蛀虫。

情节严重的更是全族流放缴没府宅。

这一番举动让无数百姓拍手叫好，却是让无数官员噤若寒蝉，但凡私底下有些勾当的无不是关好了门户，加紧了护卫就是要防着这一飞贼。

初春将来，官员们却依旧处在寒冬之季瑟瑟发抖。朝堂之外如此景象，朝堂之上却像是一锅蚂蚁一样争论的热火朝天。

“不管是江湖还是百姓，诸多人都信奉以盗圣为首的正义之道，故此也有许多人争相效仿，所以臣以为这只不过是他们听闻盗圣被捕，在外间兴风作浪给朝廷施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