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07~09（1 / 2）
“叮。--*--更新快，无防盗上biqugexx.net-*--”两人的光脑同时传来震动感。
——完成。来自：F。
这里的防御系统已被罗曼入侵，监视系统已经被屏蔽。
梅有些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任务，自己一个A等间谍要听B等间谍的话，甚至一切都要听他部署，她的所有消息都来源于这个B等间谍，里弗斯少将为什么愿意予以重任在这样一个人身上，这是她想不透的。尽管在新兵训练中，他的表现都是极其突出的，他是盖勒将军的儿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越级，这不符合军法或是狼局局法：下等永不可僭越。
而如今，这则规定轻而易举地在里弗斯手里被打破。
更何况，根据她受到的最后一条来自于安委会的消息，通过对他在狼局最后留下数据分析，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来进行任务。
即便是内心思绪万千，她也没有将表情暴露在表情上，但是她却听到对方缓缓地说：“抱歉，前辈，相信我，你不是配角。这次行动，我认为，是长官对我的试炼。”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梅觉得他心中有任何歉意。
梅对他的行为充满了不屑，他认为作为一个间谍，至少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感，表演自己的角色，更何况他的身份对她的级别而言，本就属于下属级别，他甚至连假装“歉意”的技能都不具备，他又有什么资格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同等级别的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的光脑，梅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时间在流逝，她并不知道所有的计划，她内心充满了疑问，但是她很好地将自己地疑问放在了心底，包括对里弗斯少将的命令，她呈现的样子也是完全服从。
但是……她有些震惊，但还是强压砰砰乱跳的心脏所带来的紧张感，她甚至口腔内分泌出了唾液，这让她必须咽嗓子。
因为就在刚才，梅在肖恩的光脑上看到了……来自于她的生命体征、她的简要资历。这对于这个人来说，完全没有了秘密可言。
或许是有人告诉他的，或许是他自己查到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他这种张扬的行为，都很明显地告诉她：她毫无秘密。
她通过安委会219那里知道他的信息，那么他呢，他自然不可能通过里弗斯知道她的信息，他的等级不够他知道这些东西。
肖恩无视了她的反应，严肃地说道：“时间已经过了，然而这里依旧没有动静，抱歉，您可能要陪我等一段时间了。”
梅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一直认为这个人对于这次任务并不上心，甚至一开始，他并没有怎么入戏，他并没有很好地融入风流浪子的角色，他甚至对接受她的颊吻都十分羞涩，她能感受出来，尽管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会引起人怀疑的表情。
但是就像她所说的，迈克很聪明，迈克是个聪明人。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对于目前大多数人的情绪都了如指掌。她刚才仔细想了想青年的话，她怀疑他甚至在最开始的短短几天，就已经把她的想法看透了，她一直以为她把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但是在这个人眼里，她费尽心机结成的将自己包裹的茧被对方一刺就破。
更何况，最开始，是他找上她的，那么肖恩又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如何判断出来的？
不!这也许是这个人本就掌握她的资料信息。
但是，她从来没有在狼局训练营出现过，她一直都在执行任务，狼局真正认识她的只有沃夫局长和里弗斯少将。
时间来不及让她揣测，在这之后他们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
——准备。来自：F
罗曼就在发送这条讯息后的一分钟后，启动了程序。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剧响，整个房间似是也在晃动，地板震得人腿脚发麻，屋内的玻璃制品直接碎掉，灯光下闪烁的碎片与地面碰撞，产生了清脆的响声。
梅双脚紧紧地扣住地面，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手势，此时她不敢屋内的监视设备依旧处于被屏蔽状态，她扮演的只是个普通的陪酒女郎，一切权力都掌握在肖恩的手里，可是这个人，毫不惊慌地躺在床上，这张床因为地面的颤动甚至移位，他却依旧镇定自若地看着光脑。
几秒后，她看到肖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她甚至连脚都没有着地，就被对方带着冲向了窗户。
梅心知肚明，这是四层楼，从这个高度跳下，即便是他们这样受过特殊训练的体质，也无法承受巨大的冲击，但是此刻肖恩这么做，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被这个人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梅难免将头靠在了这个人的怀里，那大概是最接近他心脏的地方。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在此之前她从未离男人心脏如此之近，当她的脸贴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着短暂的麻痹。
无论面对怎样恐怖的境地，她都能保持睁眼的状态，但是她在那一刻，眨了眼。
肖恩从腰间掏出光索，这种装置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锁定置点，在跃出窗户的那一刻，肖恩将光索向上一掷，置点着落在墙壁上，接着肖恩就揽着她顺着光索急速滑了下去。
梅脑海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安委会传来的关于肖恩状态下滑的讯息有误。
肖恩还未着地，梅就从她的怀中脱出，她的情绪调整得很快，意识到刚才的短暂失神是错误的表现，梅暗暗在心头批评了自己，她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调整到平时严肃的状态后说道：“现在迈克·卢卡斯怎么样？”
肖恩打开光脑，他眼神漠然地盯视着迈克·卢卡斯生命体征的数据，不带感情地说道：“没有生命迹象，任务完成。”
梅想了想，她皱着眉头，向不远处的灰烟望去，那里围着一圈人，他们正像四散的蝼蚁般往外扩散。毫无疑问，爆炸发生在赌场后场的休息区，而前场大厅，听到这样的震动，怕是也会散场。人们只顾着逃命，躲避危险，他们的行动时间刚刚好，没有人能有时间来得及看到他们的踪迹。
梅冷声道：“我想最好还是见到尸首。”
“你去？”肖恩一副之前玩世不恭的神态，他挑眉，转身不紧不慢地踏着步子，他的脚尖每次落地都悄无声息，他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情感：“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他停顿了一下，说道：“里弗斯少将在等我们的消息。”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身对身后的梅说了一句话，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前辈，忘了介绍，我叫乔伊·盖勒，这几天冒犯的举动还请你见谅。”
依旧，这句话依旧冷淡到没有什么力量能让人见谅的欲望。
因为爆炸，这里的信号暂时中断，乔伊很自然地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不过见梅没有打算介绍她自己的意图，乔伊也没再多话，反正他早就在之前的任务中搞到了梅的信息，虽然资料有限，不过，对于没必要知道一个间谍信息的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他自己想在这次任务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个小手段罢了。
他从来没有低估过背后这个女人，他确实成功拿到了她的信息，但是同样的，反过来，她也可以。
谁知道她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是不是装的呢？她的表演完美无缺，他也只是猜测她在想什么，所以他故作聪明说出来，想让她的演技露出破绽。
可惜几乎没有破绽，但也只是几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有意思有意义的事。他们本就不属于同一个小组，以后要打照面也得是在同一个任务里，安德格兰城邦的那些人，总喜欢有条理地去规划任务，任何非任务内的人都不能参与该任务。
梅跟紧他复又疾走的脚步，虽然他的跨步很大，但是梅却也没有喘气，她觉得比起联邦中心人，眼前这个人更像是在西北部长大。---
西北部很少有飞行器，飞行器大多都停留在锡勒姆，而属于安德格兰的部分，飞行器更是少之又少，地下的环境本就不适合飞行器驾驶，飞行器严格受政府管制，虽说在西北部，这种管制规定被许多反叛者熟视无睹，但因为环境问题飞行器并没有多么方便，所以并没有多少人会在安德格兰驾驶这种东西。安德格兰最普遍的的交通工具为地车，当然联邦中心的人会使用飞行器。
不过此时为了隐匿于环境之中，他们两个人最后选择了徒步。
他不一样，梅心里想，经过深思熟虑后，她缓缓地将在脑子里盘旋许久思忖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你的特殊会毁了你。”这大概算是A级前辈对B级后辈的一句实在的忠告，她认为她说这句话已经破了禁忌，出于安德格兰宪法的考虑，她甚至为自己的做法感到羞愧。
她想她这句话很清楚干脆地表达了她的意思，“特殊”对于安德格兰来说并不是一个好词，在安德格兰的词典上，特殊这个词的解释并不好听，它甚至可以被间接理解为反安德格兰，因为安德格兰不同等级的人都有自己等级所需要信奉的信条和需要遵守的规则，在他们的等级内他们都是平等的，如果违背了这种规则，那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不平等，是“反”的行为，又名曰“特殊”。
反叛者隐形人称不同等级就是不公平，他们打着这样的旗号在筹划自己的反安德格兰行为时标榜正义，这在梅看来，是极为荒谬的。
因为能力不同，所以必须去划分出人的等级，否则这将为被真正的自然秩序。
安德格兰法典有这么一句话：能力即为秩序。
梅笑了。还好，今天死了一个迈克·卢卡斯，他可是隐形人首脑的信鸽。
虽然她并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并探查出尸体是否属于迈克·卢卡斯而让她有些担心，但是现在的状况，她也不适合再潜伏进去，毕竟两个准备在床上潇洒的人，是没有心思去问一个侍者他们的朋友在哪里的。而且即便是去找迈克·卢卡斯，也应该是乔伊假扮的肖恩去，不过显然乔伊没有这个想法，他自信到完全相信假扮侍者的罗曼·福拉尔。
两个初出茅庐的B等间谍。
他们还有后续的任务，但是在这之前，需要见到他们的上司，他们有东西要亲手交给里弗斯少将。
乔伊没有生气，他也没有逃避，只是淡漠地说道：“前辈这句话给我扣上了一顶极大的帽子，它太重了。”
梅对于他这句话嗤之以鼻，“我完全可以揭发你。”梅冷声正色说道。
乔伊冷哼一声，他连头也没回，也没有答话，但梅从他那一声从嗓子里发出来的由衷的嘲讽声听出来他根本就不害怕，他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事实上，乔伊害怕，他怕极了，就是因为他胆子没那么大，他现在才能保持头脑清醒。
自他进入情报局起，他就接受了不一般的训练，包括他的大脑，或者还能附带上他那并不坚定的心脏。他的身体对任务充满了厌恶，但是他却要把这种厌恶抹杀在他经过训练的大脑中。
里弗斯就在不远处的地湖等着他们。
肖恩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咬着牙走的，他摆动的大腿驱使着他往前走，他不敢回头，他怕梅轻易地把他的面具撕碎。
地湖这个名称，来源于安德格兰西北部方言，在安德格兰官方地图中，它的名称是西北部B区1湖。安德格兰的地理图册中，地理事物的命名都是根据其地理位置和官方划分区域来判定的，这也符合联邦中心领导者对于所有事物都规划的井井有条、严谨苛刻的态度。这片不大不小的湖在曾经享誉整个联邦，尤其是联邦中心的诗人，对它极为推崇，可现在这篇湖的名声不复当日。湖岸曾随意堆积的天然矿石如今大部分已经隐匿，本发着银色光芒的湖水即便是在有光照耀下的情况下也十分暗淡，湖水死一般的沉寂，湖中原有的生物或许已化为尸骨。
里弗斯就站在岸边一块孤零零的银灰色石头旁，在阒寂的环境中，暗淡的灯光下，他的身影并不是很明显，他穿着西北部人常穿的短衫短裤，带着简单款的三角帽，他进行了面部伪装。
在离他还有大概五十个中央尺寸的距离时，乔伊臂下的感应器就已经微微发热，连带着整个手腕都有些发麻。这个感应器是在这次任务前植入的，目的是更好地联系小队中的彼此，植入皮下，也是为了使感应器不会被轻易发现。
当接触到小队中的成员时，感应器会自行发热，体能越强的人，这种感应器带来的反应也就越剧烈，带给别人的感觉也就更强烈。
“长官。”乔伊和梅蹬直双腿，恭敬地喊了一声，行了军礼。
里弗斯轻飘飘地看了他们一眼，他依旧是一张冷淡的脸，在进行面部伪装后他顶着一张酷似西北部男人粗犷的脸，这样冷淡的神情给他的脸添上了一种阴森可怖的色彩，他说：“东西交给我，你们继续执行任务。”
“是，长官。”乔伊摘下上衣遮盖下的挂在胸前的项链，打开项链的方形挂坠，里面夹着一张电子芯片。
乔伊将芯片取出，向前走了几步，直到接近里弗斯却又有一定距离的位置，把芯片递了上去，许久未动的里弗斯这才伸出手，从乔伊手中取走芯片。
——乔伊。
乔伊的大脑突然就出现这样一句话，似乎是在喊他，毫无疑问，这个地点，这个距离，只有里弗斯对他的大脑进行了干涉。
他的大脑中植入的有感应芯片，以便受到上层的控制，这使他们尽量能用较少的现实语音沟通。
他想。——是，长官。
他脑子里很快就有这么一句。——收敛点。你那点幼稚的心思藏不住的。
即便是大脑被植入了感应芯片，他的意识活动依旧不会被对方所感知，准确的说，这种感应芯片只能充当交流媒介的作用，而不能干涉被植入者的行为。
至于里弗斯为何会说这么一句话，乔伊想了想，大概是他的动作太明显了，他没有去检查迈克·卢卡斯的尸首。
——是，长官。乔伊机械般地在脑海中回道。
“你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在现实世界中，里弗斯冷声说道。
乔伊低下了头，敛眉，却用自信地语气说道：“是，长官！”
伊恩点到他的名字：“乔伊。”
乔伊抬起头，有力地答：“到！”
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梅看不清里弗斯的面容，她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刚才短暂的沉默，她心想，这或许只是表面的沉默，他们大脑中都置有感应芯片，又或者说，乔伊的感应芯片与里弗斯少将的芯片建立了一定的联系。
乔伊的确具有敏锐的观察力，他在电子与机械方面也具有天赋，与罗曼·福拉尔的配合也充满默契，如果说里弗斯少将想要培养他们，这也不无可能。
乔伊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有没有人说过，你傻得天真。
他有些迷惑，因为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不应该是从里弗斯脑海里传来的。
这句话太过亲近，甚至与往日里弗斯嘴里的话相比，这句话还带有几分亲昵。
乔伊在脑海中回道。——报告，长官……没有。
现实中的里弗斯冷笑，被伪装后的灰色瞳孔显得冷漠至极，微扬的唇角似乎是在嘲笑乔伊的无知。在他的面前，乔伊甚至觉得自己在上司眼里愚蠢至极。事实上，他已经开始猜测，其实也并不需要怎么猜测。
很明显，对方知道，他对这个任务具有强烈的排斥感，对方甚至还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自己甚至想要拒绝这个任务，当然，这也是痴人说梦，所以，对方才会说他是傻得天真。
里弗斯语调很低：“迈克·卢卡斯还活着。”他说这句话很冷淡，轻描淡写，仿佛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然而说这句话的同时，一种压力感顿时从乔伊的感应器迸出，乔伊的手腕似乎是被扼住，他五指张开，企图放松手腕，然而这种剧烈的压力带来的疼痛感依旧不能消除。
从手腕的部位，那种压感逐渐四散，向整个身体蔓延，乔伊仿佛整个人接受了电击似的，逐渐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两条腿开始打弯，他极力靠意志去压抑这种感觉，然而身体的本能让他弯下了膝盖跪在地上，上半身也不能靠小腿和膝盖关节支撑，重重地趴在了地面，他想用手肘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但是此时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他嘴硬地说道：“乔伊·盖勒愿意接受任何惩处。”
梅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并不觉得乔伊可怜。当从里弗斯嘴里听到迈克·卢卡斯还活着的时候，她的内心甚至有些失落和不甘，这次放掉那个人，他们的身份一定会遭到怀疑，或者说对方已经下了主意认定他们是联邦中心的人。尽管他们有做身体伪装，扮成隐形人内部的成员。可是经过这件事后，迈克·卢卡斯一定会提高警惕，隐形人的头目也会对他们的组织进行清理，这样的话，再想接近他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她看着乔伊逐渐蜷缩，她也没有兴起高兴的感觉，这种惩罚根本只是挠痒痒，她清楚，里弗斯不会对乔伊施以重刑，如果真的想处罚乔伊，乔伊的埋骨之地怕是要与迈克·卢卡斯假死的地方离得很近。
梅一动也不敢动，她看着伊恩·里弗斯，对方仿佛真的不介意他们没有完成任务，他平静地说道：“你不用紧张，狼局不会让你负责，不过现在需要你去M区走一趟，沃夫·克缇斯会接应你。”
罗曼·福拉尔还没有出现，但是他应该没有死，他们的光脑都是相连的，乔伊没什么反应，说明福拉尔还活着，可能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没有完成任务，在某一个角落，或者在爆炸中他被误伤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被抓了起来，现在在迈克·卢卡斯手里。或许，在迈克·卢卡斯眼里，他们早就露馅了，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梅一时发觉不出来。
乔伊咬着牙，答了句“是”，那种压力带来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他用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伊恩·里弗斯离去混入人迹的时候没有再看他任何一眼，这让乔伊有些失落，内心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