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第二十八章

温慕未曾急着开口，目光一直追随顾怜的身影, 直到她选好赏景的位置, 才收回“查得如何？”

肖建眉头微敛, 放低嗓音禀告“回主子，查到的消息是凉城近段时日都在东凉处理国事，东凉王身子欠安，如今东凉国的大权基本都在凉城手上。”

从枝头取了一捧雪在手中揉成团把玩, 温慕又问“谁探来的消息？”

“初始是打算让季夏独去。”肖建左右看看, 声音放得更低，“后来属下不放心, 暗中追了过去，发现东凉情形确如季夏口中所言。凉城除却好色，大肆往后宫收人之外，其余的精力，都在治国上。”

“盯了多长时日，来源可靠否？”

“属下在东凉待了小半月，未曾发现异常。”

手中的雪团揉得更紧，须臾后, 温慕探手朝顾怜的方向掷过去“今日与你同来的，还有谁？”

不等肖建开口, 雪团砸在来人身上, 发出闷闷的动静, 被顾怜的声音掩盖。

顾怜本身的力道虽说不大，但因为习过武的原因, 巧劲足。

控住身后那人的半个命门，她冷着嗓音“想取我命？”

被她抓住的那人倒是不着急，耳边听到温慕走近的脚步声，连忙求饶“主子，属下就是与公主玩闹一番，没想伤害她。”

季夏本就是喜好玩闹，没个正形的性子，温慕的视线落在她后背散开的雪团上，径直走到顾怜身侧“可有伤到？”

“不曾。”顾怜松开手，把人交给肖建，“你的人？”

话自然是问的温慕。

温慕沉着脸“是。”

季夏忙讨饶“主子饶命，属下再也不敢闹公主。”

肖建在旁解释“先时她要与属下同来，待到山脚下，又说要比试功法，论谁轻功更胜一筹。输了后一直闷闷不乐，待到梅林，说想试试公主如今的武艺习得如何，是不是也比她的要好，便躲了起来。”

温慕没言语，季夏性子急，怕他不信自己，眼眶微微泛着红“主子，季夏跟您已经快有两年，季夏是什么性子，您还能不清楚？”

乍然听到这句话，顾怜下意识侧头去看温慕。

他的密探组织，光她知晓的时间，就存在了十余年，且近些年一直不曾纳新，怎么……

到底是自己手底下的人，温慕眉头舒展开，语调听不出起伏“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得了饶，季夏喜笑颜开“属下领命。”

下山途中因为多了两个人，倒是热闹不少。

尤其是季夏，黏在顾怜身侧，东一句西一句，说个不停。

偏她说的又都是些趣事，非但不讨人厌，反而让人觉得此人颇有些意思。

温慕要送顾怜回宫，肖建与季夏要去忙事情，四人自然不同路。

在山脚分开，温慕带着顾怜坐上马车。

马车走出一段路，顾怜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开口问温慕“季夏为何才跟你两年？”

调好茶水递给她，温慕把茶壶放置在桌上“她不是密探。”

如此一来便能说通，顾怜若有所思的兀自理清其中关系“肖建是密探的领头，她何故与肖建走得近？”

撩开车帘看一眼车外的景致，温慕解释“早些年肖建出任务，归途救下落入歹人手中，险些失去清白的季夏。他瞒了自己的身份，给她一笔钱让她自寻去处，却没想就此被她黏上。看她孤苦一人，年纪又小，便带回来在身边看着。后面教了些本事，领到我身前问可否赏她一口饭。他难得一回在我跟前用

那种语气开口，又一再保证此人干净可用，恰好那时有个空缺的位置，便让她顶了去。到底不是自己人，她只知道肖建是为我办事的人，旁的一概不知。”

抿一口手中泛着幽香的茶水，顾怜循着他掀开的车帘向外瞧“肖建不是乐意给自个儿揽事的性子。”

更何况，还是与女人有关的事情。

顾怜始终记得，早些年温慕刚让肖建为自己做事时，他百般不情愿，万分嫌弃的神情，而由头不过是因为她是女人。

她好歹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又是温慕身边难得的亲近之人，他面对她时都如此不给面子，对季夏，先是主动出手相帮，再是求着温慕替她谋职。

如何想如何怪异。

她不解，温慕自然也不甚清楚，但是“我曾问过他，他只说一时生出的几分恻隐之心，过后要再脱身，已经不可能。”

很牵强的理由，顾怜挑眉“你信否？”

温慕放下车帘，半敛着眼眸看不清楚神色“此事的缘由自是不信，但是肖建跟我多年，他的为人，我信。”

顾怜面上含着一抹笑，转开话题没再继续深聊“先前我让他替我查探十六身边的侍卫，怕你烦扰，不让他说与你听，他终究还是说了吧。”

顾怜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