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苦命鸳鸯”（1 / 2）

听得霍十安这样说，赵嘉树愣住了，面前那根形如龙角的黑亮簪子，竟是他给霍十安的吗。

“真想不起来了吗？”

霍十安神色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摸了摸赵嘉树的头。

“十安，我确实看这个簪子很眼熟，”赵嘉树努力去回想，还是无果，“但真的想不起来了，小叔说，我小时候发过一回高烧。”

“嗯，我知道，没关系，想不起来的话，我讲给你听。”

霍十安凑过去，在赵嘉树的嘴巴上啄了一口。

“好。”

赵嘉树脱了靴子，往床榻里侧爬了爬，霍十安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了榻，找到了熟悉而舒服的姿势，赵嘉树往霍十安的怀里一偎，轻轻地应了一句。

“这个簪子，原本是你的。”

赵嘉树抬起头，眼神中都是惊讶。

“是的，”霍十安温柔地笑了笑，环着赵嘉树的手臂轻轻动了动，“那时候在镖局，我问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在东城门……”

赵嘉树答了一半，便觉得自己蠢了，人家都说了，这簪子是他给的，两人遇见后，赵嘉树都不曾送过他什么东西，所以必然是之前的事了。

瞧着赵嘉树懊恼的样子，霍十安不禁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低头亲了亲他皱着的眉头，柔声道：“其实咱俩第一次见，是你六岁那年，在洛阳。”

“真的？”赵嘉树惊讶，“我怎不记得。”

“因为你是小猪啊。”

霍十安无奈地把头埋在赵嘉树的脖子侧面，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当时，你好像是走丢了，一个人蹲在大树底下，抱着膝盖呜呜地哭，我就在想，这是谁家的漂亮小公子啊，哭得这么可怜，要是被牙人听见了，那不坏了嘛，于是我就过去了。”

赵嘉树听着他娓娓道来，似乎也有了一点印象，但始终是很模糊。

“你还记得吗，在镖局第一回见，你说我姓祸，还想求十方安乐。”

霍十安觉得这话从自个儿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鼻息喷在赵嘉树脖颈上，惹得他一阵闪躲。

“记得，哎呀，你提这做甚，我那时不懂事，怪没礼貌的。”

“是啊，多没礼貌，可我说了，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了，”霍十安亲了亲赵嘉树的耳垂，声音依旧是如水的温柔，“况且是你说的，便一点都不会觉得无礼了。”

赵嘉树反应了一会，猛地从霍十安怀里撑起身子，扭过去头对上了霍十安满是笑意的眸子：“这话，莫非我小时候也说过？”

“是啊，”霍十安的笑意愈发浓烈，“当时我走过去，费了好大劲把你哄好了，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了之后，你就是那句话。”

赵嘉树脸上有点发烧，把头埋到霍十安怀里，任他怎么唤都不肯出来。

半晌，他才瓮声瓮气地嘟囔了一句：“霍十安，我打小就这么没礼貌，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只因你是你，你的无礼，亦是可爱。”

霍十安颇为正经地回答着，却见怀里的人越埋越深，只好一把将人拉出来，故作严肃道：“不怕闷坏了。”

赵嘉树红着脸嗤嗤地笑着，半晌抬起头，吻上了霍十安的唇。

“十安，我以后不会那样没礼貌了。”

“嘉树，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赵嘉树满意地在霍十安怀中蹭了蹭，突然想起来什么，抬头问道：“那簪子……”

“当时有人来找你了，我才知你并不是洛阳人，急切之下想问今后该如何寻你，你将自己的簪子拔了给我，只道了句‘长安’，便匆匆离开了。”

霍十安解释道，赵嘉树皱了皱眉：“可这簪子怎么看也不是小孩子用的啊。”

“是的，我一直戴着这根簪子，可长大了，就会觉得别扭，所以找了个铺子，照着那根簪子的样子，打了个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长了一些而已。”

霍十安笑道。

赵嘉树再迟钝，也体会得到这人的深情了，红着脸笑了笑，往霍十安的怀里用力拱了几下。

“所以我拜了洛阳的不良帅谷璆鸣为师，心想如果还能再遇见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霍十安，你好倒霉，”赵嘉树窝在他怀里，“被我这个小混蛋缠上，可一辈子都跑不了了。”

“就没想跑。”

霍十安俯身在赵嘉树的唇上又盖了个章，手掌缓缓游走到他的胸前，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赵嘉树轻声哼了两下，随即虚虚地推了霍十安一把：“十安，今晚不行，我没兴致。”

“我知道，”霍十安收回手，改道揉了揉赵嘉树的头顶，“孟先生应该快回来了，沉了这么些时日，该是不会发太大的火了吧。”

提到孟尝，赵嘉树叹了口气，神色中也多了几分愁苦：“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你那日也听见了，他说就当没我这个徒弟。”

“不会的，他当时那么生气，说话难免重了几分，待他回来了，你好好认个错，不会有事的。”

“嗯，但愿吧。”

赵嘉树点了点头，心道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便呼了口气，躺到了霍十安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