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扛着包袱过生辰（1 / 2）

次日一早，赵嘉树破天荒地没用人叫，自个便醒了，只是动一动手指，铺天盖地的酸痛感便涌上后腰，再分散去至四肢。

侧头看去，霍十安还没有醒，被子松松垮垮地搭在小腹上，胸膛上还有赵嘉树留下的抓痕。

赵嘉树想起昨晚的事，忍着酸痛忿忿地撑起身子，在靠自己这一侧的那颗红豆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成功让霍十安睁开了眼睛。

“嘶……”

睁开眼，赵嘉树炸毛的样子便映入眼帘，霍十安抬手揉了揉，无奈道：“嘉树，你是小狗吗？”

“咬死你个大坏人！”

赵嘉树气呼呼地躺了回去，酸痛感又袭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费了好大劲，霍十安才将赵嘉树的周身清理干净，套好了衣服。

其实没那么麻烦，只是赵嘉树娇气得很，又是初通人事，稍稍碰碰他，他便要哭丧着脸喊疼，仿佛昨夜浑身红得像小虾，闭着眼说“还要”的人不是他一般，霍十安只能尽量缓着手里的动作，才用了这么长时间。

扶着腰挪到膳房，赵彧和孟尝也在里面，见到赵嘉树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愣。

霍十安向侍女讨要了个软垫，放到了赵嘉树的座位上，赵嘉树本来瞧见两人在里面，饭也不吃了就想走，被霍十安硬拉了回来。

孟尝看着霍十安的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瞪着眼睛极力忍着笑意，将嘴里那一口粥稳稳地吞了下去，然后拍着桌子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赵二你……哈哈哈哈哈哈……”

“阿尝，吃饭时不可大笑，”赵彧皱了皱眉，“仔细呛到，小二，十安，过来吃饭。”

这顿饭，几人都没吃好。赵嘉树如坐针毡，身旁的孟尝又是随时一副憋不住笑的样子，赵彧既要照顾两个孩子的面子，管束着孟尝，又不能在孩子面前太驳了他，霍十安也有些不太好意思，还得顾及着赵嘉树的情绪，哄他多吃几口，生怕一会儿在路上他会肚子饿。

吃过饭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孟尝坐在车沿处赶着马，一条腿放松地搭在车板上，另一条腿翘着，一脸悠闲，霍十安则骑了一匹马，伴着马车向前缓缓行驶。

赵彧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赵嘉树不想坐着，赖赖歪歪地躺在一旁，头枕着赵彧的大腿，没过多久就开始打呼噜。

由着赵嘉树睡了半个时辰，悠悠醒过来，撑起身子揉眼睛，赵彧才动了动已然麻木的腿，压低音量问道：“小二，可还疼得紧么？”

赵嘉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刷地红了，连连摇头，半晌又呆呆地望着赵彧：“小叔，你怎知……”

“你以为那风消膏是怎么来的，”赵彧瞧着自家孩子这副模样，竟也生出了逗他的心思，“我给十安，不过是教教他，让他心里有个根源，没成想回去就给用上了，啧，少年气盛啊。”

赵嘉树下巴都快惊掉了，磕磕巴巴道：“小叔，你，你给他的。”

“是啊，谁知道你俩一天也等不得，非要立马用上，我也算自食其果了，这不，腿都叫你枕麻了。”

赵彧眼中尽是纵溺，瞧着赵嘉树面红耳赤的样子，十分想笑。

“小叔，你都不为我做主，竟已是和霍十安一伙了，”赵嘉树眼神胡乱地往外瞟，嘴里嘟嘟囔囔道，“都不疼我了。”

“哦？原来昨夜你是不情愿的？如此说来，霍十安竟敢强迫与你，行了，我叫你师父给你出头。”

赵彧嘴角的笑意都快掩不住了，果然见赵嘉树听得这话立马急了，扯上自己的袖子，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

“不是，我情愿的。”

撂下这句，赵嘉树觉得车里实在是没法待了，忍着身后的疼掀了帘子跑到车沿上去。

赵彧微笑着在心里数了不到十个数，果不其然听见孟尝哈哈大笑的声音，随即就是赵嘉树气冲冲地掀了帘子，灰溜溜坐回了赵彧身边。

“我要离家出走！”

“嗯，你确定你现在能走？”

“！！”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天黑时在小村落的客栈歇了脚。

晚膳过后，赵彧抚了抚赵嘉树的头顶，语气十分抱歉：“小二，今年的生辰就让你这么过了，小叔心里很过意不去，等我们回了长安，小叔好好给你补一次。”

“不用不用，”赵嘉树素来会卖乖，瞧着赵彧内疚的样子，心里又默默给他那老爹记上了一笔烂账，拉着赵彧的袖子耍宝道，“小叔，人们说过一岁生辰便少了一年呢，可万万补不得，我一年都不想少活啊。”

“惜命鬼。”

赵彧刮了一下赵嘉树的脑门，没再说什么。

孟尝从包袱里摸出一小罐东西，扔给了赵嘉树，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道：“二子，接着！送你的生辰礼物。”

赵嘉树本来欢喜地接过，开口刚想道谢，却没看懂手中之物是何，疑惑道：“这……是何物？”

“咳，”孟尝故作正经，“消肿的药膏。”

？？？

赵嘉树气得一跺脚，拉住霍十安的手臂就想走，孟尝的笑声一如既往一路送着赵嘉树，直到他跑回房间，“嘭”地关上房门，才将那声音隔绝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