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那两个侍卫力气大得很,把竹惜玉扔在一堆木板上,她手掌支撑在木板上,传来刺痛感,想来是手被木板上的刺刮了口子,流了血。--*--更新快,无防盗上----*---
竹惜玉顾不上这些,费力从木板中爬起来。
她环顾四周,这间库房并不大,她猜想这里除了堆放些沉年不用的废物,便是用来关押奴仆的。
除了门,唯一的窗子亦用木板钉死,只能透过一点点关亮。墙角堆着破布,像是张能睡觉的床铺。窗子下还有个木桶,臭气熏天,想来是供关押人员如厕的。
竹惜玉趴在门里,从门缝向外看,恰好能看到秋水阁的正门,侍卫依旧站得笔直,奴仆来来往往,并无人朝她这边看。
竹惜玉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窘困,苏二郎已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她会被送大狱,家人亦会被牵连。
这可如何是好?
竹惜玉的眼泪控制不住向外涌。她还是太天真,把这事想得太过容易。
以往,在扬州,她女扮男装出去玩从未被人看出,也许那是因着街上的人皆为匆匆过客,没人在意她或是即使有人看出来,人家也未有必要指证她。可现下,她欺骗苏府来充丁,这是犯法的事,想到阿娘、小堂因她而受牵连,她的心绞得生生地疼。
可苏二郎是如何一眼就识破她,她又是在哪个地方暴露的呢?
竹惜玉想得头疼,她敲打着头,懊恼不已,不住地抽咽,不知用何种办法来缓解恐惧和疼痛。
竹惜玉靠在库房门上,呆呆地傻坐,她不敢再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不忍去想亲人受苦的画面。
良久……
外面一阵骚动,竹惜玉蹭地爬起来,顺着门缝往外瞧,见苏二郎一身青色长袍,黑布靴,昂首阔步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个瘦高的侍卫牵着两匹马。
秋水阁院门的侍卫向他们行礼,那两人出了院,跨上马,扬长而去。
他们是去报官了?去舅舅家抓人去了?
竹惜玉绝望地闭上了眼。
现上,只能听天由命了。---竹惜玉喃喃自责:“阿娘,小堂,是我连累了你们,对不起。”
竹惜玉手上的血已经干了,她仍旧呆呆地坐在那……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不知过了多久。
“咔嚓”,门外开了锁,惊得竹惜玉一个激灵站起来。
库门打开,外面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竹惜玉一时适应不来,她揉揉眼,一个老婆子端着饭菜放到地上,叨咕:“用饭了。”
竹惜玉一把抓住老婆子,道:“大娘,我,我何时能出去?”
老婆子甩开她的手,沉着脸,道:“看二郎心情。我只管送饭,不要饿死你就好。”
老婆子像躲瘟疫一般,快速转了身出去,并锁上了门。
阳光又被挡在门外,竹惜玉看看饭盒,有饭有菜,能吃饱。
看来,苏二郎时常会把人关进来受罚。
竹惜玉盯着饭盒,突然冷冷地笑了,既然饭菜送到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自己酿下的祸事,自己担着,进大狱官府大老爷也会给她申辩的机会。在那里,她会讲,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他人无关。也许,阿娘和小堂便不会受罪。
思及此,竹惜玉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瞬间,她有了力量,端起食盒,填饱肚子。
竹惜玉用过午饭,又睡一觉,醒来库房里一片黑暗,外头太阳落山,此刻已是酉时了。
外头又有人在开锁,想来是送晚饭的。
竹惜玉站在门口处等着,门打开,不是送饭的老婆子,却像是早上跟着苏二郎出去的那个侍卫。
“二郎有话问你,跟我来。”侍卫说完,转身走在前头。
此时的竹惜玉已然做好了决定,最大还不是一死,如此一想,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苏二郎在正厅,盘腿坐于榻上,手臂随意地搭在凭几上,漫不经心的盯着站在下面的竹惜玉。
竹惜玉略稳稳情绪,正思忖着如何开口,上头却传来苏二郎便不耐烦的声音:“英卫,把她带下去拾掇干净再来回话。”
英卫连忙带着歉意道:“外头黑,未看清,小人这就带她下去清理。”
拾掇干净?
竹惜玉瞧瞧自己,长袍上有血渍,有黑灰,脏兮兮的,估计头发也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