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我回家已经一个多月,每天呆在医院陪床,医院给我,顺便连带着樊江流安排了两张折叠床。--*--更新快,无防盗上----*---
医生说爸爸的情况正在好转,但我心里一直挂着樊江流说的话,不敢掉以轻心,把我毕生所学的一点医学知识都用来分析病情。
爸爸虽说已经醒来,但好像忘了些什么,一会儿喊我小名一会喊我大名。
一会儿又开始喊妈妈的名字。--*--更新快,无防盗上----*---
但他每天都有清醒的时候,他认识了樊江流,话唠樊江流和他聊山里的事情,聊我们劈柴喂马、面朝大海的生活,他像个真正的六十岁老人一样,笑眯眯地听着。
哥哥每天来看他一次,我看准了爸爸清醒的时间给他打电话通知他过来,哥哥和他讲公司的事情,也并不避讳我们。
爸爸已经很放心哥哥了。
我记得那天是大暑,空调风吹得我昏昏欲睡。樊江流这些天都有些燥,在我隔壁动来动去。
滴滴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想起是爸爸的床头铃。
医院又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在手术单上签字,麻木地像一台机器。心里一直对自己重复,这一天终于来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
我一晚上没睡着,樊江流也十分清醒,无菌房里的光照有些昏暗,我隔着玻璃也很难看清。樊江流劝我回去休息,我突然问他:“是不是今天……今天就到头了?”
外面乌云密布,他不能回答我,只是盯着我看,我明白了。
樊江流说:“人类,我允许你许个愿望。”
那个时候我可能有一瞬间的想要答应。但我还是摇摇头。
凭空能得到的东西总是诱人的,我并不是害怕我会付出什么东西,如果仅需要我支付这笔代价,我毫不犹豫。但我害怕樊江流会失去些什么东西,我不想伤害他。
樊江流说:“我也问过他,他和你一样。”
他看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