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1 / 2)
大理寺的地砖都是黑玛瑙色的,顺着地面一直转到男子身上,傅壬章仍旧是傍晚落日时的暮红色锦袍,长发仅用一根长簪挽住,几根碎发飘飘荡荡的在额前,忽而转了圈视线定朱珏身上,“小红豆总是乱跑,感情好,本王又救了你一次,该如何回报我呢?嗯?”
顺着轮椅缝隙往外看去,大理寺的院子里全是御林军,黑压压的成片,于外还有个明黄色身影,正气氛凝滞胶着呢。--*--更新快,无防盗上----*---
傅壬章挥手示意小厮把他俩放了,让人推着出去。
景历帝已经气的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刻拔.出来一把剑杀了这个混账,丝毫不听他解释,“老大,你以为朕真不知道你在背地里的那些事儿吗?你是真希望朕早死,好给你倒出来这个皇位,是不是?”
傅子宴冲动过后才觉察出来上当,他不应该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杀了他们二人,如今也就没了利势。
“儿臣不敢,父皇,你相信儿臣,都是他们做的圈套引我过来的…”
话未说完,景历帝转身出去,完全不听他解释,临行前不忘让叮嘱下人,“抬轿稳些,别颠着章儿。”
“是。”
郑钟扬跟朱珏最后才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只有几个衙役围过来,躬身听寺卿吩咐,“人都收回来去账房领银子,放个三五日的假回家好生歇歇吧。”
众人应喏,纷纷抬眼瞥他左脸上的疤痕,到底没人敢吱声,都退着出去。
朱珏松下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笑了笑,同郑钟扬讲说,“其实,刚才我也害怕,你看手心里全是汗。”
郑钟扬就着浓浓的夜色低头看他白嫩嫩的手心,忽而觉得这个小白脸很可爱嘛。
半张脸上还是骇人的血迹,郑钟扬后知后觉的疼,挥手让人请大夫,边舔了下后槽牙问他,“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现在给你讲。”
啊?
朱珏赶紧摆手,“不用,我,那个,不敢耽误大人时间。”
郑钟扬邪性的抿唇,单眼皮的眼眯着,见他局促也就没说话,反而往后堂去。
几步就到了朱珏这几日住的卧室里,那头大夫过来,郑钟扬就坐堂里的圈椅里偏头看门口站着的朱珏,“你把案卷拿过来,今夜结案,我有的是时间。---”
什么?
朱珏刚经历了生死绑架,这会儿还精神,刚才黑天,没看清他的模样,这会儿进门后有烛火了,才看清他左脸的伤势,心下一沉,果然,那边大夫拱手说道,“大人,刀伤很深,怕是会留疤痕。”
郑钟扬一贯的冷清,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嗯一声,反而抬头问朱珏,“朱大人,觉得如何?”
呃…
朱珏像被咬了舌头,焦急的解释,“我,我觉得很好,不,不,那个,还可以,也,不是,就是郑大人还是英俊,英俊不凡的。”
郑钟扬竟然意外的笑了笑,他即便笑也是一种如刀般凌厉的感觉,如果衙役见了,就会知道,他们大人露出来这种笑,一般就是有了让犯人开口的法子。
可朱珏不知道,浑身一寒后,赶紧小跑几步进厢房里挑案卷去了,这个郑钟扬真的很可怕,把人心算的准准的,可他很崇拜啊,厉害,不愧是大理寺寺卿。
包上伤口,两人并排坐书案前,朱珏拿出来的大多是以往的案卷,郑钟扬都熟稔于心,说起来也没有大起大伏,但朱珏听着却有滋有味,破案就像捉迷藏,不知道在哪儿就藏着惊喜。
朱珏听着听着就犯困了,眼皮直打架,这几天总熬夜,他白日睡的又少,骤然放松下来,觉得浑身都软了,半支着胳膊看案卷,听那边突然问,“你和九千岁确实是那种关系吗?”
下意识的反问,“什么关系?”
朱珏处于疲累的状态,说话倒是流畅,实际上脑子没跟上去。
郑钟扬斟酌了一下语言,半真半假的说,“就是,情人关系?”
“唔,不是,他那是欺负我,看我软和,等我处理完京城的事,就请旨外出做官。”
那个混蛋玩意儿,我才不要那样的情人呢…
郑钟扬看着他如玉俊朗的侧脸,慢慢倚着靠背,他半生孤寂,如今终于见着点亮光,怕是会一头栽进去罢。
摸了下唇角,笑的开怀,怕个甚,反正得了就是他的幸,不得也是他的命。
“好,你若还有不懂的,就尽管来找我,我随时恭候,今日太晚,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