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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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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殊搡着卿慕,“说,怎么罚?喝酒还是别的?”

“......不了吧。”卿慕摇了摇头,小声说。

他一动,面颊上的字条跟着哗啦啦一起摆动,有张上面扎眼的“可爱”二字,那个男Beta的笔迹,刚贴上去时一群人都笑疯了,只有卿慕还蒙在鼓中。

岑弋喝了口酒,酒精的味道沿食管灼至胃袋。

他快速站起来,揭掉卿慕脸上全部纸条,不带表情地囫囵拍到自己脸侧:

“继续。”

如今在场的倒只有卿慕敢笑出声了。

接下来玩出的结果没再那么夸张,输赢风水轮流转,只是卿慕已经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岑弋说要到外面透气的时候,卿慕搪塞了个理由,跟了出去。

.

酒馆冷气十足,肉贴肉也不会闷热的那种,直到出来,才觉得早秋湿度过高的空气有多不舒服。

邻街的草坪初经修剪,孵出一股西瓜瓤一般又沙又甜的清香。但那幢灯影下面,岑弋站着,却是在抽烟。

银灰的雾气丝绒似的在他眼前延展。

“你出来做什么?”岑弋用手扶着嘴里的烟,退开半步。

在身后的树丛,抑或车流阻隔的路对面,偶尔还能听见情侣的低语。但毕竟人越来越少,天地之间像个无所事事的游乐场,又空,又大,卿慕一进来,就逃不掉了。

无论他讲什么,岑弋都会一清二楚。

卿慕皱了皱鼻子,“你有抽烟的习惯吗?”见岑弋没有否认,又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是吗,”岑弋随手掸了一下,问,“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卿慕愕然。

他呆呆地凝视岑弋,像一只刚触及主人体温便被赶下床的猫。路灯的光渐渐下沉,渲染他的面部轮廓,夹在他眼角的情绪也剧烈地荡漾,融化了的蜂蜜般,勾连岑弋手指。

卿慕主动靠过去。

他年幼的时候,要接受堪称繁琐的礼仪教育。端起茶杯手肘弯曲的弧度,低垂下颌的高度,乃至饮水的份量,在特殊场合都得经过恰如其分的计算。

饶是如此,卿慕也认为岑弋抽烟的行为神态,已经有了远胜自己,独一无二的韵味。

着迷归着迷,愿不愿意,是另一回事。

“你别抽烟了。”他说。

他根本无法沉着,眼波晕染到岑弋唇上。岑弋一目了然。卿慕把他推得后背撞在灯柱上,手伸着,勾住了岑弋的肩颈。岑弋嘴边闪烁着橘红的火星,薄刃般的唇.肉都为之鼓满,卿慕要将那缕烟气引渡过去,近在咫尺,飞灰洒落。

“闻我的信息素吧,”卿慕上眼睑抖得厉害,“这么醇粹的味道,还不够么?”

火焰踩灭在脚边。

“你想的话,我们,试试......契合度。”他声音很低很低,“本来我就是忘不了你才来认识姚殊的。我把在救助站的档案也撤了。我不想要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标记我。”

卿慕成了一只孔雀蓝的捕梦网,软乎乎,毛茸茸,垂线下正圆形缠着电线,叮啷地曳出满堂辉光。他挽留无际的妄想,却揽不住一阵风。

岑弋就是那阵穿堂风。

卿慕虔诚地垫起脚尖,唇珠蹭过岑弋侧颊。

属于Omega的腺体发挥它应尽的作用,以浓郁的烟草味,撩动地擦过岑弋肺叶,替代逊色太多的香烟,迅速侵占Alpha的血肉骨骼。卿慕听到岑弋的呼吸方寸大乱,像首战告捷。

“我最讨厌惹麻烦。”岑弋转过脸,讲道。

卿慕停住了。一辆货车正好经过,放大的光线射.进岑弋眼底。

两人的脸半晦半明,切割在两个互不交接的位面。

卿慕去看岑弋的表情。

岑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行逍去报名,是因为资料上传成功能领取免费的大米和食用油,”岑弋吸了口气,说,“就像你会给别人献血一样,明白么?”

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没忙着点上,而是先旁观了会儿卿慕的状态。卿慕只是不说话。于是岑弋咔哒,烧着了,以不变的姿势叼着半晌,直到那截固定在唇前的灰段不断变长,才用手捻住,弹了弹,长长吐出。

“见过你之后,我就意识到不大好,后面的......你都懂了。”

“你不要躲我,”卿慕感觉脑子从来没转得这么快过,“你觉得太快,不方便,就先从朋友当起行不行?”

岑弋叫了卿慕一声,等卿慕抬起头,他才说:“我们不是一路人。”

不及卿慕表态,他又说:“我抽烟,没有上瘾。只是有时候手头需要有事做,有时候,烟能让我集中精力想点东西。受伤的士兵甚至可以用烟缓解痛苦......现在我有更多选择,烟草,可有可无吧。”

他率先向前走,“再不回去姚殊他们要起疑了。”

卿慕花了很久找到自己的声音。

他的嗓音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

“姚殊喜欢交有意思的朋友,对于别的,总是不大上心。”岑弋平淡地看着他,“田棋是个浪名在外的花花公子,你应该没什么经验。”

说的是那个Beta。

.

其实卿慕懂的也没有那么少。

在卿氏家宴上,喝的是贮藏百年以上的路易十三,由专业品酒师负责醒酒、转酒、倒酒,小小一盏玉露琼浆,足抵斤两黄金。

九死一生的分化热消退后,卿家为小公子补办了成人礼。卿慕乘新型游艇出海,在顶层甲板和哥哥的几个好友玩赌徒游戏。碧海青天下,堆积如山的筹码在铜盘里如鱼甩尾。骰子、麻将,还有些别的,卿慕都多少会一点。

可是到了岑弋面前,他总这样笨,这样格格不入。

庆贺十八岁时卿家在本地一家出名的庙宇施粥,又将大把的钱换了硬币,按过去的说法,散给沿路遇见的痴儿乞子。卿慕蹦蹦跳跳,被簇拥在正中央,索性笑着将手里东西往外一掷。

他仰起头,直视阳光下璀璨的抛物线。

那曾让他由衷地欢欣,却在这一刻,轰然塌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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