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属于表白（1 / 2）
12<<<.前奏
陈烬的成绩足够他直升一中高中部了。--*--更新快，无防盗上----*---中考来临，看着四周低着头奋笔疾书的模样，陈烬无聊地开了手机锁，翻起了寒假里拍的照。
寒假他妈妈带着他和夏尘去外地玩了一趟，他们这里是不常常下雪，往年偶尔还会飘点小雪花，今年毛都没有。陈烬妈妈为了让他体验到冬天的快乐，顺便为即将到来的中考放松放松，带着他和夏尘去外地滑了趟雪。
夏尘那家伙胆小又不好意思承认，滑得格外谨慎小心，生怕摔倒。
陈烬想想就忍不住嘴角持续上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虎牙尖尖地戳着下唇。
路雪抱着练习册从他旁边路过，一脸恨铁不成钢。
“谈恋爱了不起啊，有那时间不如过来帮老娘发练习册。”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不能文明点儿？”陈烬滑动着手机画面，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恰巧杜远威从旁边路过，于是就做了陈烬的替死鬼，被路雪揪着衣袖强迫性地发了全班的练习册。
又是初春了。
陈烬夏尘住的城市，四周都是绵延起伏的群山，他们学校就是依山而建，背后是葱茏围绕的树木，夏天风一吹就沙沙作响。
校门两旁都是爬满爬山虎的石墙，一棵樱树从石墙的缝隙处生起来，斜斜往上长着，此时正是樱花盛开，校门口是一地残花。
粉色白色的花瓣在风中飘洒，跟随着樱树生长的方向，斜斜往下飞舞着。
“这道题二次函数的表达式，可以根据与X轴相交的两个点确定，也可以根据最大值或者最小值所在的坐标确定。我们一般都用第二种方法，因为函数图像不一定与X轴相交……”
陈烬托腮看窗外，夏尘他们班恰好在上体育课。跑步完了开始练立定跳远，夏尘像是很苦恼，一直站在何磊身后没跳。
直到体育老师走过去将他揪了出去。
操场离教室很远，陈烬只能透过斑斑驳驳的树叶，隐约瞥见个人影，他一般都是靠夏尘运动服上张狂的高音谱号辨认夏尘的。此刻，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却能想象出夏尘脸上的神情，一定是嘟着嘴，满不情愿地走过去的吧。
脸颊或许还鼓鼓的，葡萄眼往下盯着地面。
陈烬看得出神，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底下夏尘忽然转过头看了过来，层层叠叠的树叶将他们分隔开来，他觉得这里夏尘应该会茫然地眨眨眼，然后他好像是被何磊推了一把，终于还是不情不愿的跳了。
初三的社团活动都被取消了，改为在教室上自习。陈烬起初很不情愿，刚准备拉着杜远威一起逃课，就看见远处钟荻跟同学一块儿走过来，嘴里还在抱怨“社团活动有必要停止吗”。他一下就心理平衡了。
自习课也不一定就全是上自习，有时老师们起了兴致，会讲那么一两道题。当然他们不会太舍得占据学生们过多的自习时间，一般都是临近下课时间才开始讲。
从前是陈烬站在古典音乐活动教室门口等夏尘，现在成了夏尘背着他的帆布包，站在初三的走廊上，乖乖地一边看着单词本一边等陈烬。
钟荻读的是平行班，也就是成绩不太好的班级。他们班自习课没老师管，下课铃声一响就能飞奔回家。
每次陈烬都能看见钟荻从夏尘身边走过，笑着跟他打招呼的场景。
他心里有一群不知道谁饲养的小白鼠，一到这时候就蹦跶着开始挠他的心窝子。
有一回钟荻好像是很高兴，路过时揉了揉夏尘的头。陈烬将手里绘图的铅笔“啪嗒”折断了，动静闹得有点大，全班——包括讲台上的老师都望了过来。
“抱歉。”
他只好咬着牙齿道。
还好难熬的初三飞快地过去了，中考那天陈烬在夏尘家里吃的饭。夏尘妈妈很细心地煲了汤，还炸了小孩子爱吃的鸡翅。
夏尘吃得满嘴是油，左手右手一手一个，嘴里还在跟着夸妈妈的辣椒酱好吃。
中考考完夏尘却没来接他，他爸的林肯加长停在校门口，看到他出来时按了两声喇叭。
陈局长抬起手想摸摸他的头发，察觉到孩子下意识扭头的动作又悻悻收回手。
他踩了油门，车开出去，路过了校门口那一树已经凋零的樱花。
“想吃什么？”
陈烬很久没见过他，觉得不敲他一顿对不起自己，便随口说了个很贵的西餐厅。
陈局长二话没说，车停在了那家西餐厅门口。
他们两人走进去就坐，陈烬扭头看见夕阳沉下去的弧度有种很烫的感觉。
“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陈烬漫不经心翻着iPad上的菜单，随手点了几个很贵的菜，“反正不会丢你的脸，考得上本部高中。”
“嗯。”陈局长点点头，结果iPad后点了杯咖啡。“我要升职了。”
“所以？”
陈局长将iPad递给服务员。“找个时间搬家。房子已经买好了，在市中心。离学校更近。”
这个消息来得并不十分突然，陈烬没有觉得惊讶，也没有不甘心，没有大吼大叫的拒绝。--*--更新快，无防盗上----*---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喝了口西餐厅免费的柠檬水。
“什么时候装修好？”
“今年国庆吧。”
夏天的蝉鸣又孜孜不倦地响起来，市中心没有这么大棵的树，应该也不会有蝉吧？
陈烬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夏尘站在他旁边拉琴。
他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拉琴像拉锯子一样的小男孩，此时此刻装装样子很儒雅风度。闭着眼睛沉浸其中时扑闪的睫毛很长，日渐锋利的棱角是陈烬很喜欢的，尤其是他的下巴，弧度尖削，所以侧脸很好看。
陈烬也学了不少时间的吉他，对于音乐韵律的了解多了不少。他的手指在石桌上敲打着街拍，跟随着小提琴悠扬的旋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一曲完毕，夏尘给琴弓抹松香。
陈烬静静看他半晌，才说：“我可能要搬家了。”
夏尘的手顿了顿，然而他也很淡定。“什么时候？”
“高中吧。”陈烬这时候才觉得舍不得，目光复杂地望着树下面，没有星星的光也很亮的那双眼。“到时候你来帮我搬东西吧。”
“嗯。”夏尘好像想到什么，忽然又笑起来，很甜，“明天就要上课了，我们还有半个多月才放假呢。你真爽。”
陈烬看着那张精妙绝伦的脸。“下午我来接你啊。”
13<<<.青春属于表白
趁着成绩还没下来，大家都还保持着刚放假的那股热情，陈烬他们班组织了一次散伙饭。
所有的一切都是杜远威和路雪敲定的，就连同学都是临时通知的。
当陈烬走进杜远威订的那家酒店时，也不得不在心底称赞一句那家伙的办事能力。
一大群人涌出来，勾肩搭背地把陈烬往里拖。
“哎哟烬哥，怎么才来啊。”
“等你等好久了，来来来罚酒一杯！”
杜远威和路雪站在大厅右边那片被各种花篮包围的空地上，手里都拿着个话筒。路雪拍了拍话筒试音，音响里紧跟着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杜远威朝陈烬招了招手，指了指中间那张没坐满的桌子。
陈烬朝他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拿起酒杯自觉斟满。
“来晚了来晚了，罚杯！！！”
其实初中毕业是一个很尴尬的离别时分。
要成熟不成熟的身体，初尝分别的酸涩。
还有一些没有机会、也不会有人给你机会讲出来的话。
不合时宜的萌芽。
陈烬虽然混得很开，但也很少喝酒，这会儿没喝几瓶就上了头。抱着杜远威胡言乱语。
班上的女生都挤在一堆叽叽咕咕，兴奋得满脸通红。
路雪无奈。“要不杜远威你先把他送回去吧？”
杜远威点点头，架住陈烬将他往酒店外面带。
傍晚的风吹来，酒壮怂人胆，陈烬在稍稍清醒了些的思绪里，一把按住杜远威的肩膀。
“我要去学校。”
“大爷，”杜远威哭笑不得，“我们毕业了。”
“我知道。”陈烬推开杜远威，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我要去见个人。”
他自顾自的停顿了一会儿，又接道：“我答应了他要去接他。”
古典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陈烬将紧张得冒出虚汗的手心在杜远威衣袖上擦了擦，完全无视对方的眼神抗议，轻轻吸了口气，才推开了门。
“夏尘我……”
没说完的几个字被他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古典音乐教室如往常一样干净整洁，大提琴和钢琴安静地摆放在地上，夏尘手里拿着把手工制的小提琴，而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钟荻，就站在他身后，俯**，以一种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给那把琴试音。
夏尘抬起头，瞥见他，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了点笑意。“不是说今天去吃散伙饭吗？”
眼看着陈烬要发火，再加上他今天喝多了，杜远威连忙上前想将这位爷拖走。
然而陈烬一把拉住了杜远威的手臂。
“夏尘。”他很平静。“我喜欢你。”
陈烬感觉到杜远威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面前钟荻直起了身子，朝他挑了挑眉。
夏尘睁着眼睛，说不出是惊讶还是什么。
陈烬笑了笑，拉着杜远威走了。
他们俩沉默走了一路，直到走到校门口，看见爬了满墙的爬山虎，杜远威才像是回神一样的问道：“你不是来接他的吗？”
陈烬白了他一眼，一把甩开杜远威。
“接你麻痹啊。”
钟荻和杜远威以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为那天傍晚的所有事保守秘密，缄口不言。
夏尘没有主动去找陈烬谈这件事，他的态度很自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自然。
不久后就开学了。
高中部和初中部也就一墙之隔，但想要绕过那堵墙，就要穿过操场，绕过宿舍楼。
陈烬和路雪分在了一班，杜远威是教师子女，央求着他爸把他塞进了陈烬他们班。
虽然陈烬并不觉得是为了他。
男厕所的烟味是跟年级增长呈正相关的，初三已经是满地烟头。高中部那边由于实在是管不下来，校长甚至在开晨会时说：“你们每隔三节课去抽一支烟不行吗？节节课都去长不高。”
平常一起混的那堆人里，陈烬是唯一一个不抽烟的。可能跟处女座有关，闻到烟味他就想吐。每次课间去上厕所，哥们儿问：“烬哥，来一根不？”他都是落荒而逃。
这次又是情景重演。
可是脚刚走到厕所门口，又听到刚刚给他递烟的哥们儿向别人诉苦：“我妹作业本落我这儿了，硬让我这节课给她送过去，妈的初中部那么远，老子还想多抽几根呢。”
陈烬回过头：“你妹初几？”
可能是没想到这位爷竟然主动跟自己搭话，那哥们儿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初三。”
陈烬友好地道：“我替你送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