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神未判，尘世已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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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叶哥……”

被问话的人在旁边低着头，红着眼，沉默着接受秦叶的质问，不敢直视他的的眼睛。---

“我他妈问你怎么回事！”

声音从嘶哑的喉咙深处低吼出来，秦叶敛着眉垂着眼，掩下了充满血丝的眼睛，像是在压抑着快要冲出牢笼的野兽。

“……”

“秦叶，你冷静点！”

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身前挂着主治医生牌子的人，双手插着兜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发生这种事，我们谁也不想的……”

那人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肩旁上，用力捏了一下，似是劝解，脸上挂着像是哀悼的表情，秦叶却分明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和这副表情下的挑衅和意味不明的嘲讽。

“砰！”

“叶哥！”

秦叶捏起拳，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这张脸就是一拳，将那人砸得连连后退，趴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被打得流出血的鼻子和嘴角，脸上痛得扭曲成一团。

“呵呵……”

倒在地上的人用手擦了擦从嘴角和鼻子里流出来的血，低低地笑了，慢慢撑着旁边的墙爬起来，抬起来直视秦叶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蔑。

“秦叶，你也只能这样了吧？”

秦叶猛地抬起头，一股无声的愤怒从他的眼睛里喷张出来，秦叶冲过去过去狠狠地拎起那人的领子，抡拳冲着那人的脸就要再打上去。

“叶哥！”

旁边的人连忙死命抱住秦叶砸过去的手，双方的力气在空中僵持不下。

“哥……你进去看看吧。”

高珩抬起头，用两只通红得下一秒就要溢出眼泪的眼睛望着他，眼里全是恳求与哀切。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叶眼神一顿，停住手，收了力，直起身。沉默了半响，才从愤怒的情绪里剥离了出来，抬手把拦着他的人的手扒下来，轻轻地推到旁边。

“叶哥……”

旁边的人不敢放松，怕秦叶一个不注意，血气涌上来，又抡拳上去。

秦叶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理了理刚刚因为动作太大，起了皱褶的白大褂，轻轻地、慢慢地翘起嘴角，用和表情完全相反，几近冷漠和理智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你不是说我只能这样了吗？”

斜瞥了一眼地上的人，秦叶继续说道。www.biqugexx.net

“好好看着，我到底能把你怎么样。”

说完，秦叶没有再去看地上的人的表情，抬脚走进了病房。

隔着很远，秦叶都能感觉到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面目有多么苍白无力，呼吸有多么的微弱。

他在等着死神最后的宣判，但是在尘世里，他早已经被判定了死亡，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默契。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秦叶停住了脚步，没有办法走过去。

病床边的小女孩呆滞的瘫坐在地面上，双手紧紧攥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手，死死不放，双眼目不转睛地盯在床上的人的脸上，不肯离开。

秦叶感觉从自己的灵魂里生出一股无力感，这股无力感包裹着他的全身，和着身体里四处游荡的愧疚、后悔、愤怒、悲痛，合成了疼痛，生生地要将他的五脏六腑，连着灵魂，一同撕成碎片。

抬起脚，秦叶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小女孩的旁边，抬起手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慰着她，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小女孩感觉到触摸，就像是提线木偶终于有了意识，缓缓地抬起脑袋，迷茫的看上来。

看到是秦叶时，小女孩眼里的眼泪终于包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连续不断地往下掉，砸落在紧抓着的那只苍白的手，又顺着那只手的手指，蜿蜒聚集在指尖，“啪”地滴落在地上，一滴一滴砸在秦叶的心窝里。

那双依赖又无助的眼睛，里面盛满了倔强，看着他就像是在抓着最后一点希望，秦叶感觉如同有一把刀子，在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脏，在逼问着他，在质问着他。

小女孩松开紧抓着的一只手，颤巍巍的伸过来，抓住秦叶白大褂的一角摇了摇，仰着泪痕未干的脸，冲着秦叶问：

“叶哥哥，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哥哥？”

秦叶被这句话问得答不上来，抬起摸着小女孩脑袋的手，去拉她抓在一角上的手，沉默的看着床上的人。

窗外面的晕黄的阳光，借着风吹起窗帘掀开的两三角缝隙，悄悄地钻进来，打在病床这一角上，让床上的人多了几分气色，晃得秦叶低着眼，眼里盛满了雾气。

也许他有很多理由可以对她说，内在的，外在的，客观的，主观的，可每一个理由在结果面前，都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

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大都会把过错归结于客观或者是事实，可秦叶恰恰相反，他会把过多的过错都归结于自己。

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