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1 / 2)
一夜无梦,外头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声吵醒了栾清,揉了揉眼睛缓了半刻清醒过来,发现身上盖着一条薄被。抬头望了望身旁,空无一人,只有一条叠好的被子压在床尾。</p>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窗前,用桌上的木头架子架起槛框,抵着窗沿探出半个身子。</p>
袅袅炊烟把厨房笼罩在一片薄雾中,婆婆忙碌的身影若隐若现。院子里还有一位老伯,佝偻着身子将半截圆木头竖起,颠了颠手里的斧头,瞄准上头的纹路干净利落地劈下去,动作娴熟流畅。</p>
栾清拿起脸盆往外走去,屋后头有一条小溪,潺潺流水清凉透彻,洗漱过后,她踱步来到老伯身边,眼神明亮地看着他。</p>
“老伯,您休息会,让我来试试?”</p>
老伯将斧头撑在地上,微笑中又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p>
“你这身板能行吗?”</p>
栾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点了点头自信地回道:“一回生,二回熟,这不还有您在一旁指点指点我吗。”</p>
老伯把手里的斧头递给她,教她摆好动作,指着木柴的纹路说:“那你看好这道木纹,记住下斧子时要快准狠,气息均匀,关节放松些,你自己试试。”</p>
栾清按照老伯教的诀窍有模有样的劈了下去,可惜第一回劈歪了,第二回气力不够,一直到了第三回才把木头一分为二。</p>
她将额前散落的秀发别在耳后,开心地扬了扬手里的柴火,对着老伯笑道:“老伯,我还行吧?”</p>
老伯点了点头坐在门口处的椅子上,拿出塞在腰间的烟杆往里头塞了点吐烟,点上火看着栾清。</p>
得到了肯定,栾清心情大好。</p>
在宫里她总觉得日子过得漫长,百般无聊。到了这儿,她却发现这朴实简单的生活竟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和自在。</p>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朴实无华,却胜过人间百态。</p>
就说劈柴这么一件小事,看起来简单,做起来不容易,不过掌握了其中的诀窍,看着脚边的柴火越堆越高时,还是让她产生小小的成就感。</p>
宁渊从外头回来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这么个大家闺秀,娇生惯养的人,竟然挽着袖子在劈柴,看上去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p>
他就这么倚靠在木门上静静的看着她,不过她到底是新手,劈了没多久就觉得手腕酸痛,停下动作扳了扳手腕。</p>
宁渊眼尖的发现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已经泛红了,快步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斧头。</p>
“你去休息休息,我来吧。”</p>
栾清狐疑地望了他一眼。</p>
“你行吗?”</p>
宁渊瞧都没瞧她一眼,话不多说将木头摆好,直接一斧头劈了下去。拿起两半柴火提到她面前,轻轻向后一扔,微微挑眉。</p>
“你说呢?”</p>
栾清瘪了瘪嘴,还真是男女有别啊,想她又费时又费力,还牢记老伯教的技巧下手,才堪堪劈了几块木头,可这人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下手,倒也有模有样。</p>
“不就是气力大一些嘛。”栾清压低声音默默地说。</p>
“你说什么?”</p>
“我说你真厉害。”</p>
听到栾清对他的夸赞,得意地笑了笑,微微推开她。</p>
“你给我乖乖坐那去,跟老伯聊聊天,快去。”</p>
宁渊摆了摆头,让她离他远一些,免得自己不留心伤到了她。</p>
栾清本来是想为老伯一家做点什么,毕竟没他们的收留,昨晚他们就得以天为盖地为被了。如今宁渊自愿做一个免费劳动力,她也乐得自在。</p>
她坐在老伯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看着他,阳光的照耀下,他有条不紊,俊朗的脸上满是认真,手上动作越发流畅。她以前只见过这双手批阅奏折,如今竟也甘于做这些事。</p>
更要命的是,那人认真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p>
怕自己的眼神过于刻意,栾清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木门,躺在椅子上与老伯闲聊。</p>
“老伯,这里就你和婆婆两人吗?”</p>
老伯拿着烟杆的手一顿,目光也同她一起望向那道木门,点了点头。</p>
“那你们的孩子呢?”</p>
老伯神情无奈,吸了一口吐烟,从鼻腔里慢慢呼了出来,眼神温和慈爱。</p>
“我和老婆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p>
栾清想起昨晚吃饭时婆婆无意提起一个名字,试探性地开了口。</p>
“是...明儿姑娘吗?”</p>
听见这个名字,老伯像是陷入了回忆,神情十分落寞。</p>
“是啊,自明儿前年与人私奔后,我和老婆子日夜都盼着她回来,家里夜夜都留着一盏灯,老婆子说有了这盏灯,明儿就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p>